項居安掩飾不住愉悅,道:「小兔崽子,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我對你說的都是心裡話,豈會害了你不成?」
「是是是,你說的話我肯定聽。」江纓年咕噥道:「可有時我真改不了我這脾氣啊,脾氣性格這東西,大哥,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
江纓年眨巴眨巴眼睛,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你自己不也一樣麼?你脾氣這麼大都改不了,還要我改改脾氣?
項居安瞪了他一眼,道:「你跟我能一樣麼?我那會正逢著軍營裡缺人,我有我父親那層關係在,直接進了軍營沒多久就做了將軍,一路都晉升得很快。可你不一樣,光是跟你同批的,就有好幾個不錯的,位子就那兩個,你這不是讓我犯難麼?」
江纓年是聰明的主,更何況項居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很快就明白了項居安的意思。
「也是,早先你就說了要在軍中選出兩個人來授封「捍榮將軍」和「捍騎將軍」,這都這麼久了,好像也該有個結果了。」江纓年朝著項居安擠擠眼,套近乎道:「那大哥您心裡,到底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呀?」
項居安斜睨了他一眼,自顧自斟了一杯茶,又吹了吹浮上來的茶葉,沒理睬江纓年。
江纓年道:「依我之見,我們南沁出來的都還可以,另外的話,賀蘭兄也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大哥您心裡是怎麼想的,若是想考驗我們,這幾次實戰下來,也該考驗夠了吧?」
項居安輕哼了一聲,道:「還挺會分析的,腦袋是不笨。」
江纓年見項居安心情不錯,便索性大著膽子繼續道:「方才您專門叫我過來,總不會無緣無故地教訓我讓我改改脾氣吧?」他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道:「事出反常必有……哎,我也不知道了,可能是想定我一個吧。」
瞧著他一臉做作,項居安忍不住大笑起來,道:「臭小子,臉皮還當真是厚啊!」
江纓年喜上眉梢,道:「哎,這能有什麼辦法,有些人嘴上天天罵我一副看不慣我的樣子,可又抵不住心裡實在是喜歡我,真是難啊難啊!」他衝著項居安又是眨了眨眼,道:「您說是吧,大將軍?」
項居安懶得搭理他,只道:「既然都點敲到這個份上了,你從今天開始,就給我規矩一點,別再一天沒個正形兒!營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別叫我到時候沒臉主持授封!」
江纓年心裡像吃了蜜一樣,得了乖又不想出去了,他湊近項居安,悄聲道:「大哥,既然跟我透露了,不妨再多透露一點點?」他半是央求詢問道:「那另一個名額呢?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了,我猜另外一個名額一定是在阿羽和賀蘭之中選一個,那此刻您心裡有數了嗎?」
項居安又是睨著他,道:「還問?皮癢了?」
「哎喲喲,我皮不癢。」江纓年死皮賴臉地把茶杯端起來,就要往項居安嘴邊喂,道:「我是心癢癢,癢得厲害呢!求求你了,就告訴我吧!」
項居安身體躲著他,煩道:「你知道你的就行了,問旁人管
那麼多作甚?!」
江纓年放下茶杯,道:「哪裡就是問旁人了嘛?!哪個都不是旁人!我就是想知道你會選阿羽還是選賀蘭?你就告訴我吧。你若是不告訴我,那我就日日過來找你,我沒事就來找你!」
項居安被他煩得受不了,揉著太陽穴道:「真是煩死老子了,這麼點破事一直在這裡唧唧歪歪的,早知道就不叫你過來了,白白叫老子受了這些煩惱!」
江纓年嘿嘿一笑,站在項居安身後又敷衍地幫他捶了捶背,道:「我也不想來煩你啊,你想想看,這又不是什麼重大的機密,這件事我們大家遲早都會知道的,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區別?你早點告訴我,我心裡不糾結了,你也少去了很多心煩,對不對?」
項居安沉吟了片刻,道:「其實這幾日我心裡也在想著這件事呢,吉羽和賀蘭,兩個都不錯,選誰我都覺得不虧,可若剩下了誰,我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又「唉」了一聲,道:「若真的按功績來算,他們兩個是相差不多的,差也就是差那麼一點。」
江纓年問道:「差哪一點?」
項居安直視著江纓年的眼睛,道:「此次被俘,全憑吉羽從敵營裡想辦法放出訊息,我軍才有機會一舉攻下煉獄之井,這是其一。」他目光深邃,幽幽說道:「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賀蘭在煙江長廊時與赫敕琉流民爭執一事,有人命在他手上,這件事雖然我們暫且壓著,可只要這件事還在,就會有人拿出來說,朝中的流言蜚語是很厲害的,幾口吐沫的事,就永遠為賀蘭的功績大打折扣。」
江纓年的心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心跳像打鼓一樣。項居安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江纓年嚥了一口口水,再次確認道:「那麼……另一個名額,你會選擇阿羽,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