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形似沼澤地一樣的廢池,裡面滿滿都是黏稠的墨綠狀濃液,正散發著騰騰熱氣,這裡並非特別的炎熱,這處廢池卻像放在火堆上煮開了一樣,咕嘟嘟冒著泡。
關吉羽被廢池裡散發出來的味道刺激得一陣反胃,她捂著口鼻眉頭擰緊,忍著不適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這廢池裡面不知是什麼,我聞著這味道只想吐。」
他們面前就只有這一條大道,廢池阻斷了他們的去路,要想繼續往前走,就必須想辦法越過這處廢池。
江纓年的目光很快將四周掃視了一圈,除了廢池旁邊有一棵歪脖子樹,這裡什麼也沒有。
折殊不免又是唉聲道:「想回去就這麼難嗎?這群天殺的真愚人,非要我們經歷了七七四十九難,才能好好讓我們回去?」
「其實不難。」江纓年指了指那棵不起眼的歪脖子樹,道:「喏,那不是嗎?」
折殊道:「你是說那棵歪脖子樹?它長在廢池邊上,離我們還有些距離,怎麼上去?」
江纓年一臉鄙夷道:「上去幹什麼?你難不成還想從那棵樹上跳到對面去嗎?嘖嘖,你還老是說自己有多麼聰明呢,在這關鍵的時刻,怎麼就一點腦子都沒有了?你好好想想,你們來救我的時候,我在什麼上面?」
折殊這才猛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嗷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笑嘻嘻道:「三公子你的意思是我們想辦法找點繩子,將繩子掛在這棵歪脖子樹上,然後我們藉助繩子從這裡盪到廢池的對面,我猜的沒錯吧?」
江纓年挑了挑眉,道:「不錯,孺子可教也。」
關吉羽道:「在這裡要找到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們看看這裡,這附近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
敬存道:「其實原本可以將龜殼石雕上面的繩索切下來,那上面綁著的繩子長度是很合適的,只不過現在石雕上的繩子已經換了,我們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把那些繩索弄下來。」
江纓年確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揹著手來回走了幾步,盯著面前的三個人,道:「誰說沒有辦法了?辦法是靠人想出來的。我說你們青字營的人,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動刀動槍練武練身體嗎?大哥以前都不會讓你們鍛鍊鍛鍊腦子嗎?」
「三公子,你有主意了?」折殊驚訝道。
江纓年狡黠地一笑,道:「把你們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脫衣服?
折殊和敬存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懂江纓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折殊猶猶豫豫道:「三公子,你說什麼呢?這不好吧,阿羽還在這呢,你叫我們脫衣服……」
江纓年奇怪道:「我的意思是讓你們把上面穿的衣服脫下來,又沒叫你們脫褲子,你在那害羞個什麼勁?」
江纓年指了指自己上身唯一一件裡衣,道:「你們看看我的衣服,我就這麼一件了,再脫可就沒有了啊,折殊,你和敬存肯定不止穿了這麼一件,你們兩個就一人脫一件下來。」
折殊和敬存還猶豫著不想動,江纓年便走過去,主動上手幫他們脫,一人一件下來,他滿意地點點頭,道:「差不多了,夠了!」
他又喚過關吉羽來,道:「把這兩件衣服撕成布條綁起來!」
關吉羽手上動作很麻利,很快就把衣服全部撕成了均勻的長布條,全部綁好了之後,她在地上撿了兩塊石頭,分別拴在已經完成的布條兩頭,遞給江纓年道:「好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江纓年結過來,手握著那塊石頭,雙眼微微眯了眯,抬手精準地擲向歪脖子樹上,石頭連帶著布條在樹枝上繞了幾圈,倒也算紮實牢固。
江纓年回頭看了看後面的三人,道:「我先過去,然後你們逐一
過來!」說罷他抓著手裡的布條,腿腳蜷起來,像盪鞦韆那樣一路越過廢池盪到了對面。
他在對面穩穩落了足,朝著他們招手,道:「快過來吧,接住!」江纓年將手裡綁著石頭塊的布條扔了回去,敬存一把接過,卻遞給了關吉羽,道:「阿羽,你先。」
關吉羽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浪費時間的話,接過布條很快盪到了對面,幾來幾回,四人終於都順利地越過了廢池。
折殊用手不住地扇著,一臉嫌棄道:「臭死了臭死了!還好我們過來了,不然真的要被燻死。我們快走吧,再也不想聞到這噁心的味道!」
四人呈兩前兩後的隊形,繼續往前走著,這裡的路很寬且一片平坦,又鮮少有樹木,目光所到之處也幾乎沒有遮蔽之物,一切看似都是坦坦蕩蕩的。雖然對前路的一切仍是未知,可他們卻不像在下層的時候那麼緊張不安了。
「敬存,你說,我們現在走到哪裡了?我怎麼感覺一直這樣走啊走的,到底是離出口越來越近,還是越來越遠啊?萬一南轅北轍了怎麼辦?」
敬存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早記不清方向了。不過好在眼前就這一條路,我們一直走下去,一定會走到頭的,先找到出路再說。」
折殊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他揉了揉肚子,道:「哎,我都餓了。以前最討厭大營裡的飯菜了,現在就算是讓我端著鍋吃,我絕對都能吃得一乾二淨的!嘿嘿。」
敬存拍了拍他的肚子,道:「再忍一忍吧,等走出去了,回到大營就讓他們做上一大鍋飯,盡著你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