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纓年一把扯下嘴裡塞著的東西,呸呸了好幾下,又揉了揉兩邊的臉,道:「什麼臭東西就往我嘴裡塞!我嘴都僵了,臉也要僵了!」
「三……三公子?」折殊從地上爬起來,不確定道:「你是真的三公子嗎?」
江纓年還在單腳踩著地,他的左腳腕和左手腕被繩子捆在一起,以一個非常奇怪又很滑稽的姿勢,一邊不住地跳著,一邊還要用另一隻手費力地去解身上的繩子。
「看什麼看?你們三個,還不趕緊過來幫忙?!」江纓年累得滿頭大汗,半天解不開,道:「真是沒有眼力見兒,沒看到我被人捆成這樣了嗎?!」
關吉羽揉著脖子,不明就裡走過去,道:「這人是誰?怎麼跟你生得一模一樣?」
江纓年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人,不屑道:「哼,哪裡是和我生得一樣,他是學著我的樣子,用易容術做出來的這副面孔吧!」說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這等出眾的相貌,緒澧都找不出第二個了,就憑他們真愚國這種鬼地方,會有麼?」
「易容術……」折殊嘴裡唸叨著:「哎!我以前在路邊聽人說書聽到過!一個人要是想擁有和另一個人一樣的容貌,易容術就可以實現!」他走到假的江纓年身前,湊到跟前仔細打量了一番,伸出手從假江纓年臉上慢慢撕下來易容的面具。
折殊揚了揚手裡的面具,道:「就是這個了!」眾人圍過來,看著地上露出原形的人,此人真的就是真愚國內最普通的那一類長相,平平無奇沒有任何能讓人記住的特點。
「果然生得不怎麼樣。」折殊看了看江纓年,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嘖嘖道:「姿色上果然跟三公子比起來還差得遠!」
他把手裡的面具遞給敬存,道:「敬存,你看看,這面具該不會是用人皮做的吧?」
敬存接過面具,來回翻看了下,道:「應該不是人皮,可能是豬皮。」
江纓年又在地上跳了幾下,無奈道:「我說你們,看完了沒有?是什麼皮很重要嗎?一張破面具到底還要看多久?我的腳已經麻了!」
三人這才七手八腳地幫江纓年解開了繩子,江纓年「哎喲」了一聲,活動了一下綁了許久的手腕腳腕,才覺得好受了些。
關吉羽看著他這副樣子,疑惑道:「你怎麼被這樣綁著?」
江纓年撿起地上的繩子,狠狠摔在地上躺著的屍體上,罵道:「這群雜碎,真的是太變態了!先是那幾人把我抓走了,他們看著你們三個追過
來了,原本以為你們會中計掉入陷阱,誰知道都被你們一一避開了,拖著我他們肯定又走不遠,這才找了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嘍囉。」
他看了看地上的人,道:「這個嘍囉不知道被餵了什麼怪藥,力氣大得驚人,又被迫易容成我的樣子……哎,其實不管你們會不會被矇蔽,他吃了那種藥,最後都會死,也是個被利用的可憐蟲而已。」
折殊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嗯,可是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麼被綁成了這個樣子?」
江纓年白了折殊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他們有病,要綁我就綁唄,偏偏用這種非人的方式來綁我!你見過誰綁人把手和腳綁在一起的?」
他又看向關吉羽,沒好氣道:「若不是我看到這個呆頭鵝有危險,我拼了命才在石頭上磨開了一邊的繩子,另一邊還沒來得及解開呢,救人這種迫在眉睫的事情,我顧不得那麼多急忙就跳著過來了。」
關吉羽的目光落在江纓年的身上,一點都不敢移開。壓在她心上的大石頭終於被移開了,她放鬆地籲出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有一個詞叫「失而復得」。
關吉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失而復得,她以為江纓年已經喪命了,可此刻他還好好地活著!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自己從被抓走到剛剛與那個假的江纓年抗衡的事情。
這種感覺,很奇妙!
關吉羽嘴唇動了動,倒是不掩飾誠懇地對著他說了聲:「謝謝你。」
「謝謝誰?」江纓年裝作沒聽懂。
關吉羽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道:「謝謝你,江纓年。」
江纓年輕哼了一聲,道:「這會兒知道謝謝我啦?跟我吵架的時候不是一點都不退讓嗎?」江纓年掏了掏耳朵,揶揄道:「我可是記著某人說過,說她的事情讓我少管,早知道我就不出手了,反正我的一片好心在某人那裡,也是驢肝肺一個!」
不等關吉羽回答,折殊便心直口快道:「胡說什麼啊三公子,你是不知道,我們三個在那個山洞裡,看到滿地的血,牆上還掛著鐵鉤子鐵鏈子!尤其是看到你的鎧甲,阿羽當場就哭了!你是沒見到她哭得有多傷心難過……」
江纓年不可置信地看向關吉羽,疑惑道:「真的嗎?你真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