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吉羽仰頭又看了那個被綁在樹上的男童,那孩子哭的時間太久,又被粗糲的麻繩捆得緊緊的,從額頭到脖子盡是通紅,喉嚨已經哭得嘶啞了。
她想起上一次也是同樣的畫面,當時他們看到那個被綁著懸掛在樹上的女童,每個人都著急著想辦法救下孩子,可結果卻是誰也想不到的。
在很多時候,心懷憐憫與同情,並不會給人帶來福報。
壞人慣會利用好人的善意來製造一個又一個的陷阱,他們讓人們覺得善良不再是一種美好的品質,而是被利用的籌碼。
吃的虧多了,有些人便不再選擇繼續善良。
“走吧,不用管。”關吉羽聽見自己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鼓不起來的勇氣,在勉強說服自己。
折殊和敬存沒有再說什麼,他們默默跟著關吉羽,身後的男童似乎不願意放棄這個求生的機會,即使已經虛弱至極,嘴裡卻依然不住地低喃:“救命,哥哥姐姐,求求你們了,小寶好痛啊,求求你們救救小寶吧……”
他們三個人都聽到了這一聲聲呼救,內心不是沒有愧疚與不忍的,他們雖然沒有駐足停留搭救,可心裡卻並不輕鬆,腳下的步子也愈發沉重了。
折殊不確定地再次詢問關吉羽:“阿羽,我們真的不管嗎?如果我們不管他,他一定就會把命丟在這裡了,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啊……”
“折殊!”敬存擰起眉頭,打斷他道:“阿羽不是已經說了麼?從前這種把戲就是陷阱,真愚人慣會用這些假象來迷惑人,寒栩已經遭了殃,難道我們還不吸取教訓嗎?非要再吃一次這種虧,才能長記性嗎?!”
折殊悻悻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聽到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看起來怪可憐的。”
關吉羽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注視著折殊,道:“折殊,我也知道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曾經我也於心不忍過。只是,我們越是看著那孩子可憐,就越是中了敵人的計!”
她無奈道:“小孩子是可憐,可是寒栩不可憐嗎?那日他中毒之後的樣子,你難道忘了嗎?那時寒栩大口大口地吐血,險些就喪了命,這都是我們輕易相信眼前的一切、沒有防備之心而帶來的後果……這一次,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關吉羽的一席話徹底打消了大家心中的愧疚感,折殊揚聲道:“好,阿羽,我們聽你的!你來過這裡,一定比我們兩個更有經驗,我們都聽你的!”
敬存道:“既然已經知道實情,便無需心中有愧,我們就不要在此地浪費時間了。”
前面的路越走越窄,灌木叢也逐漸稀疏,直到走上了一條羊腸小道,關吉羽臉上透出擔憂之色,道:“上次我們只探到剛剛那片灌木叢裡,這裡再往前,我沒來過,我也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什麼樣子。”
“沒事兒!”折殊道:“咱們三個小心點便是。”
敬存點點頭,道:“此路甚是狹窄,容不下兩人或以上並肩而行,阿羽,你走在中間,我和折殊一人在前探路,一人在後提防著。”
折殊拔出手中的劍,道:“敬存你走後面,警惕點,他們太狡猾了,我們要防著他們從背後偷襲。我來走前面,管他們是群什麼東西,有折殊爺爺我在,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即使在這個緊張的時候,關吉羽也不免眼眶一熱,她由衷被他們的這一舉動感動到了。其實若是真正論起武力值,關吉羽一定是在折殊和敬存之上的。當然,折殊與敬存的實力在軍營中也能被劃分為上等,只是關吉羽已屬佼佼者,他們大可不必將她劃分為需要保護的那一類人。
大家從小就在青字營裡一同訓練,吃過一樣的苦,也吃著同一個鍋裡的飯。或許在折殊和敬存的眼裡,從未將她當作什麼獨孤求敗的頂級高手,在他們心裡,早就將彼此當做是一個家裡的人了。。(下一頁更精彩!
關吉羽再怎麼厲害,在他們眼裡,就是他們的一個小妹妹。
人總是會盡自己所能,去好好保護家裡的人。
“好。”關吉羽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道:“走吧。”
走上羊腸小道不足二十步,便逢上了兩側都是峭壁的山谷道。敬存道:“這地方還真是複雜,一會兒有樹林子,一會兒又碰見山崖,然後又碰到灌木叢,這會兒面前又是這條山谷道。”
“所以真愚人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唄。”折殊撇撇嘴道:“這種複雜的地形,給他們各種神出鬼沒的行為都提供了方便。哼,要想找到他們,還真不容易呢!”
折殊話音剛落,就突然止住了腳步,他回過頭看著身後的兩個人,道:“你們看前面,又來了。”
關吉羽和敬存向前看去,前面的小道上以左右兩側的峭壁為扎點,正橫著三根繩索在中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敬存不確定地看著關吉羽,道:“阿羽,這繩子說不準是什麼東西做成的,要去解開嗎?”
關吉羽制止道:“先別去觸碰!現在我也說不準哪些繩子是他們特製的繩索,哪些是普通的麻繩,更不知道上面有沒有塗抹什麼毒藥。\./手\./機\./版\./首\./發\./更\./新~~總之,我們別掉以輕心!”
“待我去砍一下試試!”
折殊提起劍就走過去,先試探著砍了最上面的一根繩索,劍刃鋒利無比,繩子一瞬間就斷開了。
“沒什麼,就是普通的麻繩而已!”折殊回頭輕鬆道。
關吉羽和敬存這才放心地走近,還剩下兩根繩索,關吉羽道:“還有兩根繃在這裡,不如一同去除了?反正我們返回應該還得走這條路,留在這裡多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