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合上了書,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夜深人靜,什麼都看不到。他靜靜道:“我的前途……現在我想都不敢想,我現在這個樣子,苟延殘喘,能吊一口氣活命,都不錯了。&n ”
夏明鍾搓了搓大拇指,道:“不會,只要我活一天,就一定竭盡全力保住你的性命,在所不惜。”
“你覺得這樣活著有意思嗎?”江弦託著腮,雙目無神,道:“夏明鍾,我覺得很累很累了。有時候我在想,若是一開始我沒有去京城墨允書院讀書,那一日我沒有走在那條街上,我沒有多管閒事……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毀了?”
夏明鍾道:“你沒有錯,如果你有錯,那就是不該遇到我,。(下一頁更精彩!
一切原罪,都是我。”
夏明鍾滿臉頹喪,整個人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他一襲玄色束袖衣服,映襯得他眉眼深邃不可見底。
夏明鍾動了動嘴唇,良久,才道:“阿弦,可我的人生,好像也毀了呢。”
江弦眼底的一汪潭水,輕而易舉就被這句話攪得混亂,他的臉,他的脖子,一路直到胸膛,都是蒼白之色。
因為夏明鐘的這句話,他不得不開啟心上的那把鎖。
鎖中之物是心,心尖處盛著的是往事。
夏明鍾只不過比他大了兩歲,如今不知是不是成了親的緣故,看起來總顯得老成了,也更深沉穩重了。
“你總是這樣深夜過來,不怕你們家王爺有事找不到你麼?”江弦突然問他。
夏明鍾搖了搖頭,道:“他早就睡下了,這麼晚了不會找我的。”
或許是見江弦如此低落,夏明鐘沒話找話提到:“我還見到了纓年他們。”
一提起江纓年,江弦的臉上果然多了幾分生氣,急忙問道:“他們回京了麼?這麼久了他也沒來封書信給家裡,讓我好生擔心。他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江弦一連串的提問,讓夏明鍾一時間不知道先說什麼了。
他只知道不能讓江弦擔心,江纓年沒有給家裡寄來書信,就代表不想讓家裡擔心。
夏明鍾便也沒提江纓年受傷的事情,只報喜不報憂道:“他很好,人看著精神多了,身體也壯實了些。”
江弦臉上一陣欣慰,道:“那還好,那還好。”
才剛高興了一下,江弦立馬又警惕地看向夏明鍾,道:“你既已見過了他,那王爺呢?是不是也見過他了?”
不等夏明鍾回答,江弦便情緒激動道:“夏明鍾,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讓他和朝中那些人接觸啊?尤其是你家主子,纓年性子大大咧咧,沒什麼太多心眼,你能保證他不會得罪人嗎?”
夏明鍾道:“如今他在軍中屢屢立功,項居安遲早會提拔他上來的,我阻擋得了一時,阻擋不了一世啊。”
“那你說什麼辦?!”江弦失控怒道:“我們江家遠在南沁,根本威脅不到任何人,我自己這樣可以,我認倒黴了,可纓年還年輕,我絕對不會讓他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好,好。”夏明鍾舉起手,試圖讓他平靜下來,道:“只要我還能拿得起明渠刀,就一定盡全力護住他。你不要激動,彆氣別急,你的身體承受不住的。”
江弦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停地輕拍著胸口,道:“夏明鍾,你要是還念著一點點我們過去的情誼,就勞煩你,多替他觀望著點。”
“我會的。”夏明鍾想都沒想便應下。
夜半鐘聲響起,夏明鍾知道時間不早了,不能再多逗留了,便從江府躍牆跳出去。
他還要趕回京城,只有在不忙的時候,他才能找時間趕到南沁,探一眼這位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