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纓年痛得臉色發白,道:“放心吧,我把握好地方的,死不了。”他開啟房間門,向外面張望了一下,道:“快走吧,拖得越久你越危險,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曲吟知道自己此時不能再磨蹭了,她不能讓江纓年白白刺傷自己,可心內不禁想到,這是第三次,他放走她了。
她忍著淚花,道:“江將軍,你是我這一生遇到的,最正直最善良的人,希望你一輩子都平安順遂!”
江纓年輕笑了下,不在意道:“好了,現在還說這些?你只需記住,出了這東部大營後,不要再亂跑了,不要回北部,也不要去西部,都不安全。”
他捂著傷口,想了想,道:“去南部,南國皆是小國,這麼多年來也一直太平。曲吟,忘了自己孤翳小公主的身份吧,以一個新的身份,重新在南部開始生活。”
曲吟套上了他一件黑色的衣服,留下一句話:“江將軍,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他日有機會,曲吟定當報答將軍!”
說完她很快就隱匿於黑夜之中,不見蹤跡。
江纓年終於放下心,此刻他渾身疲軟,顧不得胸口處還在流血,只能拖著步子移至床邊。
果然到了第二日一早,有人發現江纓年房門大開,他整個人只有半個身子趴在床上,下半身癱軟在地上,整個人昏迷不醒。
軍醫過來瞧了才發現他不僅胸口被刺傷,整個人還高燒不斷。
於是東部軍營很快傳開訊息:江大人金屋藏嬌不成,反被愛寵出手刺傷,現下愛寵去向不明,江大人為情所困大病不起。
更有離譜的說法是:江大人和新來的韓大人不和,韓大人記恨在心,借“送禮”為名來報復江大人。
折殊和敬存到底是自己家一同出來的,自從知道江纓年受了傷還高燒不起,就很是擔憂跑過來探望。
折殊瞧著江纓年藥也喂不進去,嘆了口氣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才聽他們說三公子得了個美貌女子,還沒來得及瞧一眼呢,這就跑了?”
正逢著韓楨也過來探望江纓年,折殊嘖嘖道:“韓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送的女人怎麼這麼不靠譜?還是如傳言那般,你心裡記恨我家公子,所以故意演這麼一齣戲來報復他?”
韓楨連連否認,卻又不敢多言。
這大營裡屬實人多口雜,本來他抓了一個孤翳女子算不得壞事,錯就錯在他不該將這女子送給江纓年。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美女他是沒享用成,還無端引了這麼些胡說八道的流言!
這江纓年雖然進軍營時間不到一年,卻是一直跟著項居安的,韓楨怕項居安知道內情之後怪罪於他,只好謊稱夜裡下雨受涼而身子不適,躲回自己房間裡了。
項居安也來了江纓年房內,他本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江纓年討論的,可一見到江纓年受傷高燒昏睡在床上,又隱約聽了關於這傷口來歷的傳言,項居安臉色難看極了。
即使江纓年沒醒,項居安也要怒罵:“沒出息的東西!扶不上牆!”
隨後他通知信差向北部傳去急信,東部有重要情況需要商議,命關吉羽即刻趕來東部。
江纓年昏迷了兩天兩夜才醒來,一睜眼房內空無一人,他揉了揉太陽穴,頭痛得要命。
胸口處的傷被敷了藥,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肚子已經咕咕在叫了,想起手頭的事情沒處理完,就這樣放著不管也不行,便忍著飢餓走向大廳。
平日裡他經常處理軍務用的那套桌椅,此時正被項居安坐著,他面前還坐了一個人,二人正不知在討論著什麼。
江纓年搜了搜眼睛,以為是自己睡太久眼都花了,腳下又朝裡面走了幾步。
這下他才確認了,和項居安正在說話的,正是關吉羽!
不是她還會是誰呢?項居安大軍所有人,不管是北部的還是東部的,唯有關吉羽一人是女子。
也唯有她,是用青色的髮帶來束髮。
江纓年被那抹青色刺激得心跳加速,他慢慢走過去,裝作若無其事道:“我來晚了。”
項居安只是眼皮微微抬了一下,就繼續說著剛剛被打斷的話,關吉羽更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正一臉認真傾聽著項居安說的話。
“大致便是這樣,陳將軍的病還沒痊癒,賀蘭又在監理築城防的事。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叫你過來,跟你商量商量。”
項居安跟關吉羽說完了,這才正視站在一旁的江纓年,道:“喲,我們江大人醒了?”
江纓年被他這故意的話弄得不好意思,關吉羽又在面前,原本蒼白的臉色霎時間也泛起了紅暈。
項居安對關吉羽道:“好了,接下來你把我剛說與你的再轉述給我們的功臣——江大人。”
江纓年知他這是懶得理自己,待項居安走出門,忙問關吉羽:“你怎麼來了啊?”
關吉羽面無表情,道:“我自然是為我的目標而努力,不像某些人,只會耍耍嘴皮子,嘴上說要爭名額,卻還有心思玩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