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長大了嘴,半天才反應過來:“這,這不能吧,老爺子,你在這慶雲宮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表是你看的,價格是你定的,臨到付錢的時候你說這表有修,老爺子,買賣不是這麼做的!”
老師傅也是絲毫不懼:“表是我看的,價是我定的,可那個時候表是你的嗎?我價格是今天定的嗎?你看著修的地方,不把後面的零件拆下來根本就看不出來,都擋著呢!我為什麼問你是不是頂賬的?被我問著了吧?你是被人騙了,想找我老頭子頂缸?我告訴你,沒門!別說是你這樣的,就是滬都的青洪幫我也不是沒見過,耍臭無賴,你可差得遠呢!”
兩人就這麼吵了起來,不久之前還珍貴至極的寶璣手錶就那麼擺了一桌子,沒人理睬了。
兩人的爭吵自然瞞不過邊上的鄰居,於是有好心人報了警。
案發了。
柳鵬程合上了手裡的案卷,氣笑了:“當著我的面下鉤子,行,真行。”
白大隊這才知道柳鵬程的氣性是哪兒來的了。
柳鵬程可是公安部刑偵專家,一夥騙子當著他的面騙了幾十萬,不生氣才怪了。
柳鵬程問道:“那個修表的老師傅有嫌疑沒有?”
白大隊說道:“沒有,他在慶雲宮都十多年了,據說是在滬都給一個他惹不起的人修壞了一隻金殼懷錶回到平洲的。我們也在慶雲宮取了證,他修表且不說,收表都是拿去滬都賣,一年也不少賺,不至於跟著摻和這事兒。”
柳鵬程又問道:“現在露出來的成員有賣梅瓶的父子,假的高教授師生三人還有南洋趙家兄妹,就這七個人是不是。”
白大隊說道:“是,現在是這個情況,我們也把寶光齋前廳的監控調了出來,進行了比對,沒有一個和我們平洲因為詐騙進去的兩勞人員比對上的。”
柳鵬程說道:“這夥人就不是平洲的,這是典型的京城的犯案手法。琉璃廠,潘家園那邊肯定會有類似的案例。就算是最近沒有,民國和前清一定會有。”
白大隊說道:“那可就麻煩了,沒有可能是咱這邊的罪犯學會了那邊的犯罪手法嗎?”
柳鵬程問道:“那個假梅瓶,還有那塊有修的寶璣手錶,是咱平洲能準備的東西嗎?”
白大隊說道:“您認定那瓶子有問題?”
柳鵬程說道:“肯定是有問題的,不然誰會用這麼費勁的辦法給寶光齋送錢啊!如果手錶有問題,那瓶子也一定有問題,反過來說也成立,如果手錶一點問題沒有,瓶子也一定是真的!”
白大隊說道:“柳局,這個案子您有什麼指示沒有?”
柳鵬程是不可能直接指揮人家市局刑偵支隊的案子的,他說道:“你們辦你們的,還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比如,高教授的訊息,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比如,是有人事先踩點還是慶雲宮有同業引狼入室?比如,他們的瓶子是怎麼運到慶雲宮的,不能一路抱來的吧,計程車能不能找到。”
白大隊一邊記錄,一邊連連點頭,柳鵬程說的這些事情,有些事情他想到了有些還真沒有想到。
柳鵬程說道:“我去首都一趟,回頭有什麼進展你聯絡我?”
白大隊疑惑道:“您去首都?直接去抓人嗎?”
柳鵬程說道:“我要是知道抓誰,就讓你們去抓了,我啊,去首都找他們老祖宗告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