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凱看著柳鵬程有點恨鐵不成鋼:“孔明不認識也就算了,你也不認識?這是驢腸子裡洗出來的。大煙籽,大煙殼子。”
柳鵬程馬上說:“這事兒都有誰知道?”
大凱:“還能誰知道,就咱仨知道唄。”
大凱認識這些其實非常正常,因為罌粟殼和罌粟籽在這個年代本身就是處在灰色地帶的頂級調料。要知道大凱可不是僅僅和他師父學了包包子。
柳鵬程想了想,把衛生紙疊好,把上面的東西保護好。放在自己的衣服兜裡,說道:“這事兒別往外說,伱倆也知道,這東西在別的地方可能是個事兒,可是在咱大青山,沒準就是大灰在路邊啃一口的事兒。葛亮,先報警,把誰殺了大灰找出來。”
葛亮趕緊點頭,跑回屋裡打電話。
柳鵬程看著大凱有點擔心的眼神,說道:“沒事,也許是咱想多了。就算是沒想多也沒事,當初那幫鬍子用槍用炮都看不住,現在更不行。”
大青山是有種植毒品的傳統的!
解放前,小小的大青山大小綹子十幾個,買槍買炮,養人養馬可都是靠著這山裡的罌粟田。解放後當然絕跡了但是山裡人還是保留了一些種植罌粟的傳統。別的不說,就是在大集上出現幾塊“膏子”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不過這可不是吸食用的。城裡人得了癌症晚期之類的沒法治的病,很多都會開著車來到這山裡的大集,拿著醫院的證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把病人安詳送走。
山裡人可不傻,沒有證明他是不會賣給你的,開玩笑,真當派出所是擺設啊。不出事萬事皆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出了事你看派出所管不管!
所以,在一頭老驢的腸子裡發現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準就是人家大灰感覺哪裡不舒服,自己上道邊找到了一顆罌粟啃兩口。
死了頭二十多歲的老驢,在哪個派出所都算不得大事,所以當大青山派出所所長周長友趕到葛亮家裡的時候,餃子都開吃了。儘管周長友已經吃了飯,還是被請上了席。
周長友也是熟人,他原來是大青山派出所的教導員,王鎖福調任農貿市場派出所所長之後,他就接任了大青山派出所所長的位置。
接任教導員的是縣局刑警隊下來的一位偵查員,叫蔡喜。這也是一位立過功,破過大案的老偵查員,和老王走的比較近。可是卻始終堅持自己的原則,沒有無原則的投靠。
這次甄別之後,作為老王在業務上的左右手,這位蔡警官在縣局是呆不下去了,於是正好也到了他該提拔的時候,就把他派到縣裡數得著的大鎮,大青山鎮任教導員。
有人說他這是被髮配了,再回縣城遙遙無期。
也有人說他這是因禍得福,老王在位的時候可捨不得給這位一個大所教導員的位子。
不管怎麼說吧,這位早就走馬上任了,而且和老周配合的還不錯。為什麼柳鵬程知道這麼多?因為他和董老師關係不錯!
飯吃完了,事情也說清楚了。周長友不覺得大灰的事兒是大事,但是也絕對不是小事,他的想法和柳鵬程是一樣的,一個人拿著錘子和尖刀大半夜潛伏進入了別人家,誰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這次是奔著大灰去的,再有下次奔著人去呢?
吃了餃子,柳鵬程拎著二斤驢肉回到了姥姥家。家裡依舊沒人,柳鵬程打算藉著酒勁睡一覺,然後看看後院子裡有什麼菜拔點做晚飯。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炕上迷迷糊糊還沒有睡著,尋呼機響了起來。柳鵬程回過去是周長友的電話,口氣比較嚴肅:“小柳,你能不能來所裡一下,大灰的事兒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