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凱說:“倒是不多,一個月要一百五。可是我琢磨著,現在要一百五,明天要是要漲到三百呢,後天要漲到五百呢。這沒頭兒啊。他們說兩天以後來收錢,就給你打傳呼了。”
柳鵬程知道,這事情麻煩了,山邊農貿大市場是山邊縣的一張名片,也是山邊縣作為一個農業縣經濟運轉的樞紐。
實際上,這個市場不僅僅是一個零售市場,而是批發兼零售,每天早上三點多就開始了,到六點都是批發農產品的大車。
這麼一個農貿市場,居然有收保護費的,而且看起來時間已經不短了,肯定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不是報警能解決的。
柳鵬程說道:“大凱你彆著急,你說的對,這錢不能給,你該忙什麼忙什麼。這事兒我處理。”
柳鵬程結束通話了電話。
其實這件事對於柳鵬程來講不是什麼大事兒,找誰都能解決,自己二舅就不用說了,就找大舅都能解決,因為大舅媽的養雞場在農貿市場也有一個攤位,將近一半的雞蛋和肉雞都是在這裡出貨的。
不說大舅媽在縣城裡響噹噹的名聲,就是大舅媽穩穩當當在農貿市場做這麼長時間生意,不會不認識一些人,這點事兒肯定能解決,可是這倆人誰都不能找。
找二舅這事兒就太大了,農貿市場出現這麼大的問題,二舅知道的下一分鐘就得通知領導,然後事情就會不可控,沒準還會給二舅惹麻煩。而柳鵬程和大凱只是想老老實實賣點包子而已。
找大舅就更不行了,在社會上講究的是一個面子,面子就是人情。大舅兩口子肯定不會認識收保護費那個小地痞,要是找他們,不一定欠誰多大人情,犯不上。
趙毅看柳鵬程在發呆,問:“咋啦,有事兒?”
柳鵬程索性買了兩瓶大白梨,拉著趙毅出去喝汽水。
出去之後,柳鵬程把事情說了,反正趙毅也知道自己和大凱做生意賣包子,還說了好幾次休息的時候去山邊縣嚐嚐包子來著。
和柳鵬程不一樣,趙毅是從小在官員家庭長大的,對於很多事情反應很快,他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柳鵬程:“還發愁找誰?你是幹什麼的啊。”
柳鵬程說道:“可是我也不能去山邊縣辦案吧,再說,咱巡警也不能辦案啊,而且還沒畢業。”
趙毅看柳鵬程就是轉不過來這個彎兒,說道:“伱要是在山邊縣局有認識人,就直接打電話,讓他處理。
如果沒有,就直接作為案件線索報給大隊長,讓領導處理,多簡單,不欠人情,還能解決問題。”
柳鵬程想如果報給大隊長,肯定能處理。別人不說,剛剛有過愉快合作的治安支隊說不定就直接派人下去了。
而且就像趙毅說的,這個還真不欠人情,因為走的是正規程式,山邊縣農貿市場可能存在的問題也影響不到這邊,沒準又是一次送功勞。
柳鵬程剛想就這麼辦,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山邊縣局不是沒有認識人啊,要是直接找大隊長報上去,沒準得把這個認識人坑死。算了,就當自己欠他的,以後有機會再讓他還吧。
柳鵬程回到電話邊,掏出了自己兜裡的小通訊錄,一邊查詢一邊懷念未來行動電話裡的電話本功能,終於找到了一個傳呼號碼,打了過去。
沒多長時間,電話就響起來了。柳鵬程看著電話上顯示的本市號碼,嘴角翹起。
柳鵬程接了電話,剛剛喂了一聲。
那邊就傳來一個洪亮的大嗓門:“我是周德勇,剛才誰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