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瘋狂掙扎,毛茸茸的小爪亂抓亂蹬,可糖糕稚嫩的臉上毫無懼怕和退縮,露出了與他稚齡完全不相符的狠辣和瘋狂。
眼看著小兔子終於癱軟身體不動了,糖糕的臉上露出個愉快的笑容,那張白淨的小臉一半隱在陰影中,黑漆漆的瞳仁和嫣紅的小嘴,都透出幾分陰冷氣。
“小公子,你怎麼在這兒呢?”流螢回了攬月閣,一進院門就看到糖糕蹲在牆角,忙走了過來,“天暗了,這裡陰冷,你若是凍著了,小姐可是要心疼的,快跟奴婢回屋吧。”
流螢笑容滿面得走到跟前。
就見糖糕抬起頭,可愛的小臉上掛著眼淚,露出個哭唧唧的表情:“流螢姐姐,兔兔,兔兔不動了。”
流螢順著糖糕的小手看去,就看到白毛小兔子躺在地上,小腳蜷縮顯然是死了。
流螢怕小孩傷心,忙一把將糖糕抱起來:“乖,小公子不用擔心,小兔子只是睡著了,天色晚了,它吃飽了肚子自然是要睡覺的。小公子明兒一早再來找它玩,好不好?”
“真的嗎?”糖糕小拳頭揉揉眼睛。
“自然是真的。”流螢趕緊哄著糖糕去洗漱休息,暗中對著大丫鬟春蘭和香蘭比劃了一下。
春蘭和香蘭立即會意地去處理小兔子屍體。
流螢哄著糖糕睡下後,又急忙去後廚安排人再找一隻差不多大小的白兔帶了回來。
蘇青遙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只是睡到半夜時分,火引冰薪再次毒發,她忙爬起來點亮了燈,抖著手將感受記錄下來,隨後拿著手札,跌跌撞撞往藥房去。
上夜的是流螢,見蘇青遙如此,擔憂得追上去:“小姐,您做什麼?奴婢來幫您吧?”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再叫你。”蘇青遙強忍著劇痛,將流螢關在了門外,深呼吸好幾次,才抖著手點燈,重新記錄下藥方,自己熬藥服用。
折騰到了天色微亮,蘇青遙的毒性總算被暫時壓制了。
這一次她發覺到劇痛減輕了一些,但狂躁比往日更多,她都仔細記了下來,斟酌著隨後如何再進行配伍。
這時她筋疲力盡,但精神卻十分亢奮,根本就睡不著,索性將齊徵的行醫手札拿了出來,一點點翻看研讀起來。
“小姐,該用早飯了。”流螢在門外輕聲道。
蘇青遙放下手札,仔細與《楚氏醫典》兩冊一起放入行醫箱裡提著,便出了門,去用早飯,之後又頂著黑眼圈去給老夫人和老太爺請了安,便去尚太醫局當差。
而留在家裡的糖糕,看著好端端放在木籠子裡的小白兔,面無表情,好半晌才“嗤”地一聲笑,低聲喃喃:“姐姐是好人,姐姐的人也是好人。”
……
蘇青遙再去王府診治程氏時,程氏對待她比往日還要殷勤,但連續幾日都未見慕容桐再來嚼舌,讓她心緒平和了許多。
這日散衙,陳寅卻等在了她回府的路上。
“陳寅,你來了。”蘇青遙下了馬車,與陳寅並行,“陳叔可還好?我本想這些日去找你們的,只是手上有事忙,給耽擱了。”
蘇青遙本想做一些成藥和胭脂水粉的生意,心裡已有了一些想法,但這些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又忙著試藥,便沒倒出空來去高升客棧找陳家父子。
陳寅笑道:“知道你剛認祖歸宗,事忙的很,我和我爹都過的挺好,也不好來侯府找你,怕讓人背後說你閒話呢。不過有一件事,我覺得挺好,想著來問問你意見,就在你回家路上等你了。”
蘇青遙笑道:“是什麼事?”
“鑫源酒樓的杜老闆,你還記得不?”
“自然是記得的。”
杜蘭芝經營了生意極好的鑫源酒樓,卻被夏子明那不要臉的謀奪了去,夏子明還利用此事,讓杜蘭芝來殺她,好在她恰好救過杜蘭芝一次,才免去了自己的殺身之禍。
後來她在外界傳了個謠言,牽扯到錦衣衛林指揮使,逼得夏玉柔露出真面目,夏子明一家對簿公堂,將產業還給了杜蘭芝。
“杜老闆怎麼了?”
“杜老闆要離開京城了,鑫源酒樓的買賣,想出兌給,得知小姐原來竟是鎮遠侯府的千金,就找到了我們爺倆,想將買賣出兌給你。
“他說了,那買賣流水很好,給了別人有些捨不得,他自己在京城又住不下去,就想問問你的意思也算是結個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