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遙鎮定得拿了一本嶄新的手札,將今日服用火引冰薪的時間,藥量,用藥後過了多久有了什麼反應,都詳細的記錄下來。
流螢只當蘇青遙又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新藥正在研究,也不敢打擾,看蘇青遙額頭上有一層汗,還在心裡感慨蘇青遙醉心醫學著實是太認真,這就去幫蘇星淺熬藥。
蘇青遙來到宸王府,照舊先去了宸王妃的靜宜軒。
宋嬤嬤一看到蘇青遙來,就笑著迎了上來:“蘇院判,您來了。”
“宋嬤嬤,怎得今日這麼早就站在了此處?可是王妃吩咐您去辦什麼差事?那您快去,我自個兒進去便是了。”蘇青遙心裡明鏡一般,笑容卻很和氣。
宋嬤嬤殷勤地扶著蘇青遙一隻手,還回頭招呼著素來都懶怠搭理的提著行醫箱的流螢,引著二人進了屋。
“王妃一早上就在叨唸您呢,說昨兒您沒來,必定是身子不適,這不,大清早就吩咐奴婢在門口迎您呢。瞧著您的氣色不大好,可心疾又犯了?”
蘇青遙在宸王妃、蘇嬤嬤等人眼中,可是個從小體弱,被人一氣就會犯心疾的病秧子。
“有勞宋嬤嬤記掛,的確是身子不適,昨兒只好叫婢女來王府告假。”
到了裡屋,便見宸王妃程氏穿著一身簇新的百蝶穿花褙子,長髮鬆鬆挽起,斜倚在貴妃榻上,白皙素手中握著一卷書卷。
“見過王妃。微臣今日來遲了,還請王妃恕罪。”
“哪裡的話,快起來。”程氏笑容和藹,語氣如常,甚至還更多了幾分親暱,塗了鮮紅蔻丹戴著寶石戒指的手向著蘇青遙招招,“看你的臉色不大好,來,叫本王妃瞧瞧。”
蘇青遙便笑著走到程氏跟前,道:“累得您費心了。微臣沒事。”
程氏笑著點頭:“那就好,瞧著蘇院判的氣色不好,許是累著了,為了治本王妃的病,你也是煞費苦心了。也不要太操勞才是啊。”
“為王妃治病,本就是微臣的本分,談不上什麼操勞。”蘇青遙笑容溫柔又恭敬。
程氏看著她這樣的笑臉,想到自己聽見的關於齊徵的一些傳言,心裡多少放下了一點。
但她依舊試探地問:“哎,你們這些為醫者的人,平日裡便是太過在乎病人,而忽略了自己。你聽說了沒,齊老院使似是為了醫研院的新藥殫精竭慮,昨兒個突然暴斃而亡了。”
蘇青遙眼珠一轉,隨即毫不走心得驚訝了一下,“是嗎,那可真是太遺憾了,不過齊老院使已是耄耋之年,這個年歲便是突然暴斃而亡,也算是喜壽了。”
說著話,便從懷裡拿出了那對子母金釵,雙手捧給了宸王妃。
“王妃,既然齊老院使已經不在了。就再不可能因為一己私慾而遷怒微臣,這對金簪子,在我手中已失去了作用,還是還給王妃吧。”
說著,就將金簪子放在了程氏的手邊。
程氏看著金簪子,眼神有一瞬的波動,聲音沉穩:“是嗎?”
“自然是的。畢竟,齊老院使,已經沒命對微臣不利了。”
程氏和宋嬤嬤聽的心裡突地一跳。就連蘇青遙身後的流螢,都抬起頭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