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婆母明見,這麼多年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您二位都清楚,為了這個家,我沒日沒夜的操勞,這就不說了。
“玉柔是我養大的孩子,我能不疼嗎?她說的話我輕信了,卻差點害死我自己的親生孩子,我能不恨嗎?可這又能怎麼辦?
“我生產時,被人換走了孩子,我是最傷心的一個,青遙回了家,記仇不肯與我親近,我做孃的百般為她著想她還不肯領情,難道我就不難過嗎?”
蘇張氏哭得委坐在地,上氣不接下氣。
蘇青遙看她表演,心裡默默地想:怪不得夏玉柔那麼會演戲,原來是從小就跟著蘇張氏學,言傳身教才有的啊。看蘇張氏這眼淚說來就來,還能不流鼻涕,哭得還怪好看的。這技能,可不是誰都會的,至少她假哭的時候,就控制不住流鼻涕。
老太爺見蘇青遙呆呆的低頭看著蘇張氏,又聽蘇張氏死不悔改,額頭的青筋都蹦了蹦。
先是堵住糖糕的耳朵,隨後直接破口大罵:“滾出去吧,老子在沙場上和敵人玩三十六計的時候,你還撒尿和泥呢,別跟老子跟前演這一出。”
“他爹,你看你。”老夫人不贊同道,“哪有做公爹的說話這般粗魯的?”
老夫人文雅多了,吩咐門外的兩個婆子:“你們,將她扶回去自己的院子去吧,再去告訴侯爺一聲,就說她媳婦被我這個婆婆,欺負得又哭又鬧,日子要過不下去了,讓侯爺看著辦。”
“是。”兩個婆子立即一左一右來攙扶蘇張氏。
蘇張氏卻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以蘇吟秋的性子,怕不是會詳細問今日的事,那她做了什麼,豈不是都瞞不住了?
“我,我……”蘇張氏張口就要解釋,蘇青遙卻先來扶著她,藏在指縫裡細如牛毛的銀針,不經意在她頸子旁拂過。
“夫人,您彆氣了,回去先好生歇著,您也別擔心,我會與父親回明白的。”
蘇張氏就發現,自己渾身都軟了,就連舌頭根都是軟的,想說話但是沒有力氣開口。
怎麼回事?為什麼蘇青遙只扶了她一把,她就這樣了?
難道她是因為太過激動憤怒,中風了?
蘇張氏一想到自己年輕輕竟然中風了,往後說不得要口歪眼斜,那她這個侯夫人還怎麼在貴婦們的圈子裡混?豈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如此一想,蘇張氏眼睛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待到蘇張氏被拖走,蘇晚秋才用肩膀撞了蘇青遙一下,壓低聲音道:“扎的好,早就該叫她閉嘴,你放心,待會你祖父要說你,我幫你撐腰。”
蘇青遙汗顏,她忘了,這一家子都是練家子,祖父和蘇晚秋可是個中翹楚,她的小把戲可騙不過他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