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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形勢因此漸漸變成了。
朝臣們對李氏口誅筆伐,稀里湖塗間,甚至還有大臣開始說李氏曾有意謀害天子,而另立可掌控的皇嗣為帝。
因而,開始有大臣為了坐實李氏不德,還要求天啟將李氏挫骨揚灰。
而天啟則最終有撫養之恩不能不報為由沒有將李氏挫骨揚灰,但也沒讓其以太后之禮下葬,乃至也沒有以太妃之禮下葬,也沒有令其陪葬先帝陵墓,而是令擇他地,並追奪封號,草葬了事。
但等到事後,許多清流文臣們才反應過來,借用他們的言辭讓李氏落得個不德之名,且為自己生母成功平反並報仇,才是天子的真正目的。
而他們雖然看上去贏了,維護了禮制,其實卻是被皇帝和張貴、韓爌這些人聯合起來給耍了。
謝升是最鬱悶的。
因為他不但被耍了,還因為在關鍵時候沒有堅定意志,而落得個兩邊不是人的地步。
很多大臣都對謝升露出鄙夷之色。
“呸!奸邪小人,懦弱無能!”
“貪生怕死,真是忝居大宗伯之位!”
“無恥之人,將來若失國,必為貳臣!”
“恥與汝同列朝堂!”
“虛偽之輩,既然真怕死,又何必一開始故作正直!如今不羞乎?”
散朝後,許多大臣都對謝升指指點點起來,甚至過來當面唾棄他。
謝升只能唾面自乾,低垂著頭,不言語。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細細一想,謝升才勐然意識到,自己是被天啟和韓爌給坑了,很明顯韓爌不是真的要為李氏爭禮,自始至終只是引他上套而已。
謝升暗歎:“本以為自己大贏,結果卻是今日午朝輸得最慘的一位。”
“這一下子,李太妃不僅性命未保住,連名譽也沒保住!順帶,連謝升也跟著裡外不是人,關鍵自始至終,誰也不能確鑿地說此事與國舅爺有關。”
大臣畢自嚴忍不住對新任吏部尚書袁可立說了起來。
袁可立則道:“這是好事,在支援改制的人中,國舅爺算是頭面上的第一人,如今連陛下都不能收拾的人,他都能收拾,這無疑非常有助於提振變法者的信心!關鍵是,這也意味著,陛下的態度,自始至終都跟國舅爺是一致的,不然不會讓國舅爺這麼肆無忌憚,所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新政大規模推行是必然之事!”
“沒錯!這或許也是國舅爺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讓地方大吏們知道,他有多得聖寵!而利於新政推行至全國!”
畢自嚴點頭道。
而張貴這時正在張嫣這裡。
張嫣問著張貴:“太妃之事,是跟你有關?”
張貴點頭。
張嫣沉默了下來。
半晌過後,張嫣才道:“下不為例!”
“嗯,下次一定。”
張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