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太陽落山後,還會再升起,但神州陸沉後,就難再有希望了。”
張貴回道。
趙彥聽張貴這麼說,也就嗤然一笑:“國舅爺這話與一個人的話倒是一個意思。”
“誰說過這樣的話?”
張貴問道。
“袁禮卿(袁可立)”,趙彥回道。
“原來是他。”
張貴把兩手枕在腦後,翹起二郎腿:“倒是神交已久。”
趙彥又道:“他還說過一句話,國舅爺可想知道?”
“你想說便說,何必問!”
張貴回道。
“他說國舅爺是我大明朝的一把利劍!一把懸在我們士大夫頭上的利劍,從國舅爺決定在西山搞什麼工業品那一刻起,國舅爺這把利劍就出了鞘,逼得我們士大夫要麼因苟利自身而死,要麼因社稷而死!”
趙彥回道。
張貴指了他一下:“你選擇了後者。”
趙彥道:“沒錯!所以,鄙人當時毅然決定斃殺孫閣老!”
趙彥說著又問:“國舅爺覺得會選擇為社稷而死的人多嗎?”
“很少!還不如選擇‘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這種死法的人多。”
張貴回道。
“好一個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國舅爺這句話諷刺得許多清流儒臣太毒了些。”
趙彥笑著說了一句,又道:“不過,國舅爺沒說錯,真正選擇為社稷而亡的人很少,若不是國舅爺這把利劍逼著,甚至連鄙人和他袁禮卿也不會再這樣做,不是誰都敢得罪整個士林。”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決定接下來讓你們士林中選擇為社稷奉獻的人多一些。”
張貴回道。
趙彥因此問道:“國舅爺打算怎麼做?”
“先辦校。”
張貴回道。
趙彥問:“此言何解?”
“江南士林之公議在東林書院,所以本國舅決定就在東林旁邊建一個西林書院,引導天下公議!讓東林書院無路可走!”
張貴回道。
“西林書院。”
趙彥喃喃唸了一遍,就問:“國舅爺打算以什麼學問辦西林書院,而壓制東林之思想。”
“有用的學問。”
張貴回道。
“好一個有用的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