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很意外地忙看了張貴一眼。
張貴也是無語,但他沒有阻止天啟,畢竟他不可能阻止一個皇帝想立威于軍的雄心,也就答應道:“是!”
魏忠賢見張貴沒反對,他自己也不好在觸逆聖意,也只得答應著離開了西山。
“雖說陛下已決定要親自指揮禦敵,但這謀劃還是可以歸之餘眾人的,臣認為還是將熊部堂、馬都督、沈總兵皆傳來一起參與軍機為好。”
張貴提議道。
“準!”
天啟點點頭,又對張貴笑道:“把盧象升、夏允彝還有那個孫傳庭也叫來!朕看他們也很知兵,朕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這麼知人善用的,冷眼看了半年,武備學堂的人竟不少都跟朕在朝堂上看見的那些讀書人大不一樣。”
“是!”
張貴微微一笑,應了一聲,便讓人去安排。
孫應元這裡則奉天啟的旨意繼續派出哨騎去探知來襲建奴的情況。
“建奴所長者,以楯車加重甲步軍進行步戰,其中各牛錄之巴牙喇為主兵,最是悍勇!另有負朱箭者,負責維持士氣。按照建奴規矩,有怯戰者,會被負朱箭者用無頭朱箭射上紅點,戰後這些身上有紅點者就會以怯戰之罪被斬殺!而也因此,建奴兵馬變得悍不畏死!”
半個時辰後,在熊廷弼等來了天啟這裡時,天啟就很認真地聽著熊廷弼關於對建奴兵馬的瞭解。
“難怪卿在武備學堂入伍生總隊和西山營內,設訓導官負責帶兵突擊與宣教忠君報國,還設鎮撫官維持軍紀,更要求火器發展到破楯的地步,敢情早就備著將來與建奴作戰,想必舉薦熊愛卿替朕主持武備學堂,也是想到他是目前唯一勝過建奴的帥才?”
天啟對張貴笑著說了起來。
張貴笑道:“凡事瞞不過陛下。”
天啟拍了張貴一下:“你呀,心思之遠,讓朕也沒想到,也難怪天天在西山排演韃子戲,還要朕設漢奸罪,在西山工業司和軍械司幾個大廠做活的百姓們只怕也早就把韃子視為大敵了吧。”
張貴點頭:“差不多,臣的要求是,就算是小孩,也得知道奴爾哈赤是誰。”
“甚好!如此民心可用!”
天啟起身說了一句,接著就問熊廷弼等:“諸卿認為,此次當如何禦敵?”
“來犯之建奴有一千五百餘人,用建奴自己的話說,是一個甲喇,五個牛錄,以臣之見,可讓西山營出西山堡迎敵,國舅張貴領麾下家丁策應,武備學堂的入伍生總隊隨陛下留在西山守衛。”
熊廷弼道。
“不!”
天啟擺手道:“朕親率武備學堂的入伍生總隊正面迎敵,國舅張貴率家丁策應,你熊愛卿率西山營迂迴到建奴後方。”
“陛下是想讓建奴有來無回?”
熊廷弼問道。
天啟點頭:“沒錯!天子腳下,他們怎麼能說來就來!”
熊廷弼忙諫阻道:“陛下,不可,這樣實在是太冒險,陛下親自迎敵,一旦有閃失,則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建奴可以隨意潛越入關,敗也能全身而退,那才是後果不堪設想。”
天啟說了一句,就道:“朕意已覺,不必再議!”
天啟說著就拿出一道早已擬好的密旨給熊廷弼:“朕其實也早有打算,已擬好任你熊愛卿為北直、山西、山東三省督師的聖旨,以兵部尚書銜,節制這三省所有兵馬,一旦建奴被朕親自擊退,你可以直接命令各邊督撫率邊軍攔阻關外建奴援軍,阻截關內敗退建奴,他們誰要是不幹,你可直接斬之,當然那種情況下,他們想必不會不幹,不然就是明著投敵了。”
張貴和熊廷弼不禁對視了一眼。
同時,張貴不禁暗歎:“天啟才是運籌帷幄的統帥之才啊!”
“遵旨!”
熊廷弼也立即應了一聲,他見皇帝早有決勝之心,也就沒再諫阻,只是在離開天啟這裡後,才對張貴暗囑道:“若情況有變,還請國舅爺直接讓家丁強請陛下逃離,別的武臣臨陣脫逃,可能會被處死,但陛下絕不會殺國舅爺的。”
張貴淡淡一笑,旋即只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