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些關於她們訓練的文章,竟然連眼神不到位都要捱罵,每天都訓練都抽筋為止,而職業生涯的高光時刻也就那麼兩三年,十幾年的苦功,成就那麼一瞬間的綻放,林宿坡真是感到異常震撼。
而“三娃”還有師姐梅娃都是師從同一個教練——綽號面姐的埃特麗·格奧爾基耶夫娜·圖特貝里澤。
作為謝女士的粉絲,自然對面姐也很熟悉。
林宿坡沉默了一下,問道:“你的要求很特別,原諒我的唐突,請問你是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嗎?”
圖特貝里澤猶豫了一下,看著身邊的球迷。
林宿坡說道:“等我一下,我馬上解決。”
他加快速度幫最後幾個球迷簽名,然後邀請對方一起去了咖啡館。
咖啡館是典型的西歐風格,這種裝修風格最受歡迎,而且羅斯的咖啡館都是賣酒的,和酒吧的不同就是更加清靜一些。
埃特里·圖特貝里澤幹了一大杯,臉色一下就紅了。
年輕時候的“面姐”還是挺漂亮的,畢竟在保質期內。
“我的人生糟糕透了。”
喝了一杯的“面姐”開啟了話匣子:“從小,我的父親就不喜歡我們。家裡有5個孩子,但是客人來的時候他說他只有一個兒子,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們這些女孩以後都要嫁人改成別人的姓氏,只有兒子作數,會一直姓圖特貝里澤。那時候開始,我就發誓,我也會成為作數一個。”
林宿坡不禁默然,看來俄羅斯重男輕女也一個味兒。
反而是他老家冰城,因為東部工人多,服從性好,堅決執行國策,一家都是一個孩子,反而沒什麼重男輕女的情況。
他微微舉杯,示意姑娘繼續說。
“我一直很努力,很刻苦,我也是運動員,可是我沒有成績,蘇聯解體、背部受傷,我只能退役……之後我加入了冰上芭蕾舞團,有人告訴我美國很好,我們可以去表演了,天啊,你知道我有多興奮嗎?”
“我能理解。”
林宿坡點頭說道:“在我的國家,也有很多人嚮往那裡‘自由甜美的空氣’。”
“去他媽的自由甜美~!”
又喝了半杯的姑娘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到了那裡,就因為僱傭合同問題把我們趕出去了,所有人都露宿街頭,後來有青年會收留我們,可也只提供地板睡,吃飯要自己解決,去救濟中心。面對這種困境,我都沒有放棄,還在努力尋找機會。”
“我很佩服。”
林宿坡由衷說道。
她現在年紀也不大,估計去燈塔國時候還沒到20歲呢。
“呵呵,可是,就在幾個月前,我住的青年會邊上的街道,發生了爆炸。那天起晚了,我慌忙洗漱,總是看錶,記得是9:04,爆炸,可怕的轟隆巨響,聲嘶力竭的哀嚎,我被震得腦袋昏昏沉沉,發覺時已經來到街上,渾身被汗水浸溼,顯然費了很大力氣逃離,周圍都是倒塌的牆壁和燃燒的汽車,忽然有人大喊第二顆炸彈,大家迅速跑開,只有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穿著拖鞋,抓著毛巾和牙刷,看起來非常狼狽。一名消防隊員跑過來,抓緊我的手,把我拉走。我一直跟著他,彷彿夢遊一般,隨他搜尋被炸燬的斷壁殘垣。我和搭檔在消防員家裡住了一段時間,我感覺很迷茫,所以我回到了俄羅斯……即使現在,我還是很害怕。”
說著,她已經低聲哭泣。
現在她只是一個20出頭的小姑娘,雖然身高就比林宿坡矮几公分,看起來一點都不小鳥依人,可心理還是很稚嫩。
林宿坡知道說什麼都沒用,直接抓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希望自己的體溫可以給可憐的姑娘提供溫暖。
他真沒想到“面姐”還有這樣的人生經歷,能達到後來的成就也真不容易。
發現她越哭越來勁,林宿坡索性坐過去,抱住了她。
埃特里·圖特貝里澤撲到他的懷裡失聲痛哭。
在這種時候,他越發覺得祖國母親的偉大,因為他從小到大根本沒經歷過類似的惡性事件,我們出生在一個動盪的世界,只不過我們的祖國穩定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