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此,就謝過樂盈姑娘了,我還是真想要這花,看它養得這麼好,等那一顆顆的果實結出來後讓桃杏給我炒一盆,肯定很好吃。”
桃杏點頭:“嗯,大人想吃什麼口味的,桃杏都給您做。”
“唔……我都想吃,怎麼辦呢,就這一朵估計不夠。”
主僕倆齊唰唰地轉頭往同一方向看了過去。
蘇樂盈嘴角抽了抽:“林大人喜歡,那我讓父親多尋幾盆回來,四日後進宮時一併帶上給你。”
“唉呀,樂盈姑娘真客氣,咦!”她又踱步去了小橋上往下看著,“這池塘的魚好肥美,也是蘇丞相為姑娘尋的嗎?”
蘇樂盈乾笑了幾聲卻不再搭話了,默默的走到另一頭遮蔭去了。
那主僕倆對望著偷笑了起來,這塊狗皮膏藥終於甩下來了。
蘇嫣然湊前,邊指邊說:“這是我母親養的,母親離世後,這池魚曾得過病,不吃魚食也不動彈,好不容易才找到大夫將它們又救了回來,所以,這魚可不能讓燕芝吃了。”
林燕芝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了兩聲說:“我不知道這……不過,我也沒有想吃。對了嫣然姐姐,其實我有一事好奇,卻不知該不該問。”
“燕芝旦說無妨。”
“這蘇樂盈何以如此得蘇丞相喜愛?她不是蕭氏與別人生的嗎?”
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待別人的女兒比自己親生的好吧?
“我只知道她是父親抱回來的,囑母親待她視如己出,母親也確實待她很好,妹妹她也曾是個好的,直到蕭氏進府,她漸漸的與我母親生分,甚至……”說到這,她微微顫抖著,閉起雙目仍然阻止不了眼角的淚花湧出。
林燕芝趕緊握住她捲起的雙手:“對不住,姐姐不要想了,我不問了。”
蘇嫣然淡笑了一下,搖搖頭說:“與燕芝無關,這問題也曾日夜的困擾在我腦海中,記得有一年,母親忌日,妹妹卻嫌冷不願出房門去拜祭,父親竟也由著她,我實在忍不住,哭著問父親,結果得到的只是一句‘上一輩的事豈是你能過問,妒心如此重又怎當太子妃’從此我便不再過問了。”
她抽出一手又覆上,輕拍著林燕芝:“我沒事,其實我也想知道燕芝的父母是如何的,能將燕芝養得如此俏皮,討人喜愛。”
林燕芝想都沒想就說:“我父母在我小時候就不在了,工作繁忙只記得點滴,把我養成這性子的應該是社會的毒打才對。”
蘇嫣然聽得懵然,焦急問道:“是哪個社會?為何要毒打你?”
“啊……就、就是,我不是從南懷逃難過來的嗎,逃難途中,難民都聚集在一起,我便稱之為、為……求生社,對!求生社,總之,就是那段經歷成了現在這樣的我,你看,這就是那時候遭受的最後留下來的印記。”她把袖子挽起,把兩條前臂露了出來,心虛地垂眸,其實她也不清楚原主這是怎麼弄的。
蘇嫣然伸手抓過,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一道道深淺不一,觸目驚心的疤痕,頃刻,從內心深處洶湧而出的難受湧上了心頭,梗在了喉間,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眼睫止不住地顫動。
那時候的燕芝才多大,她又是如何熬過來的……
小心翼翼地拭去那一滴又一滴止不住地落在她手臂上的淚珠,輕輕地撫著那一道道的疤痕。
“還疼嗎?”
又一次感受到了別人因心疼而落在肌膚上溫熱的眼淚,這一刻,林燕芝的心裡除了桃杏,似乎又多住了一人。
她笑著說:“不疼了,嫣然姐姐,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們要著眼眼前,為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唉呀,我頭一回來姐姐府中,就惹姐姐接連落淚,我得好好想想該如何賠罪才行,要不……等瓜子炒好了,全拿來給姐姐?”
蘇嫣然終於破涕為笑,道:“全給我,只怕到時候換成你在我面前哭,我給你賠罪。”
“那不用,瓜子的地位可比不上姐姐呢。”
蘇嫣然又道:“燕芝,我知道姑母那裡有去疤痕的膏藥,我定會為你討來。”
林燕芝一本正經地抱拳說:“如此,在下便謝過姑娘了。”
她這一搞怪引得蘇嫣然又是一陣笑意。
擦好臉上的淚痕,兩人又挽手繼續走著,經過蘇樂盈時,她又跟了上她們。
走著走著,她突然說:“姐姐可有去過廣聚茶樓?那家店的菜色很是不錯。”話雖是對蘇嫣然說,但她卻偷偷觀起林燕芝的神色。
林燕芝一臉坦蕩還很是贊同地說:“我也去吃過,確實不錯,改日我帶嫣然姐姐去嚐嚐。”見桃杏噘嘴,連忙補了句,“但沒我家桃杏煮的好吃。”
蘇樂盈還想再說什麼時,翠如忽地拉住了她,小聲說:“小姐,不可再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