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林燕芝安葬的日子,秦天澤再不願,終究還是要接受這個事實。&n
她沒有回來。
秦天澤看著眼前用冰塊暫存的棺木。
眼眸裡一絲的盼望念想,終是消散,變得木然,若不是答應過她要成一位明君,不讓百姓受苦,心中的責任壓著,他大概就不想再在這已然無趣的世間待著。
“陛下,要蓋棺了,您……可要看林大人一眼?”程東問道。
既已接受,那當是要看的,秦天澤撐著受膝蓋起來,一個呼吸後,終於伸手過去,將那塊白布掀開。
屍體被儲存得挺好,至少那臉沒出現什麼斑痕。
悲然地喚了她一聲,慢慢伸出手,給她順了順發絲,最後撫上她的臉龐。
這一碰,秦天澤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不對勁。
“程東,是你吩咐他人給燕芝上妝?”他捻捻了指頭問。
“回陛下,奴才未曾。”
秦天澤瞇眼,認真地看了一會兒,道:“手帕。”
程東以為他要給林燕芝清潔一番,便貼心地還讓人打了盆水來。
不一會兒,程東見他緊握拳頭,似被人釘在了原地似的一動不動,便偷偷伸長脖子往裡瞧去,接著,小小地驚呼了聲。
“這!陛﹑陛下,這……”
只見棺裡躺著的竟是一名陌生女子。
秦天澤現在心中可以說是五味雜陳,既惱怒又慶幸,既茫然又重新有了希望。
“那日打暈你的不是母后的人,是帶走燕芝的人,整個宮裡,只有他。”
“陛下是想說安王?可他離京的那日有許多人看見。”
秦天澤聽完,仍是堅持是秦天安所為,下令讓人好生查探,但不可讓太后知曉,又道葬禮按原定的接著舉行。
南懷,林府。
林家大小姐林雁織正雙目緊閉地躺在床上,忽地指尖一動,片刻後,滿臉淚痕地幽幽轉醒。
林雁織緊捂著心口和腹部,臉上神情悲慟又疼痛。
她清晰地記得,閤眼前,那道明黃的背影未曾動過分毫,甚至連一聲都不願給予。
心如刀割的滋味又一次上演,一下又一下,讓她痛得厲害。
好半天,待她哭得再沒有眼淚能流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身下躺著的是柔軟舒服的床塌。
她霍地起身,舉起手,又摸了摸自己,然後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對夫妻和丫鬟走了進來,看到她起身都高興得圍了過去。
那婦人拉過她的手,高興道:“我的女兒啊,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接著,又轉頭去揍了她身旁的男子一下,“都是你!她說要去尋寶,你便讓她跟著,結果呢?你竟沒守護好,讓她摔在了石上,暈了過去,一睡不醒!”
“哎——這不醒了嘛,夫人你都念了多少次了。”那男子轉看向林雁織,笑道,“醒了就好,雁織啊,你若想再跟爹去尋寶,那接下來可得乖乖喝藥,可不能嫌苦耍賴皮。”說完,又被他夫人打了一拳。
“你自己尋去,別再帶上我女兒。”
林雁織呆呆地看著他們,雖然剛才那婦人三言兩語的道完了事情,可她還是有些懵然。
又……又穿越了?
眼眸忽然有虛影晃動,她將那婦人的手拉住問道:“你是我母親,他是我父親?”
那對夫妻對看了眼,男的點頭道:“是啊,只是你怎突然叫父親母親了,不是一向都叫爹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