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聚茶樓到城西,這一路上,衛千城故意走走停停的,偶爾還蹲下來對著別人家養的狗子獻上一曲,順便偷偷瞄一眼身後的人有沒有跟上,他暗笑著走到這新開的小酒肆,一踏進去就喊了一聲:“掌櫃,來一罈酒。”然後就找了個能看到門口的位置坐著,裝著不經意的時不時地往那瞅上兩眼。
沒多久,便見到了身後之人也跟著進來了,他馬上轉頭,對著掌櫃又喊道:“怎麼還不給我拿酒來?你這店手腳這麼慢,能留得住客人才怪。”
他看到那人隨著他這一喊,往他這飛快的瞧了一眼後就在他附近尋了一桌坐了下來。
“來啦來啦,小的這新開張,招呼不周,這碟小菜當是賠您的,您見諒見諒。”
衛千城擺了擺手,拿起酒就往嘴裡灌,飲下一口後,抬手直接用衣袖擦了下嘴。
這麼烈……怕不是想讓客官都醉倒在店裡?
一罈酒被他半喝半倒的,很快就見底了,他搖晃著站了起來:“結賬——”
那人一看,手中提了壇酒走到了他的面前,自顧自地坐了下來,還把他也一同拉下。
衛千城跌坐下來後,晃了晃頭,貶了眨眼想看清些,然後就指著他說:“你——你好像是今日來咱店的客人。”
那人拍了他的肩頭一下,哈哈笑著說:“小兄弟好記性!是的啊,我剛在店裡聽到小兄弟你的話,巧了,我是也同自家的那隻母老虎吵了架,今兒個原本也打算要來這買醉的,小兄弟,咱倆這麼有緣,何不一起再喝上幾杯,一醉方休呢。”
“我家的才不是母老虎!就﹑就是隻可愛的小母貓。”衛千城傻笑了兩聲後,又一臉不高興開始訴苦道,“我不過是不小心……可她之後居然就只給我饅頭吃,而且還是外面買的!”
那人聽著他這無厘頭的話,嘴角抽了抽,敢情就因為饅頭吵的架?至於嗎?
他甩了甩頭,這跟他又沒關係,重點是,看來這黑小子應該三言兩語就能哄去了,於是,他又哈哈笑了兩聲:“這女人就是麻煩,一年到頭老因一點小事就生氣,都不知道都在氣什麼,來,小兄弟,咱們別想她們了,咱們就痛痛快快喝一場!”
他昂頭幹了一碗,見衛千城不喝,不解問道:“小兄弟為何不喝?”
“我錢不夠了,喝了沒錢付,你自個兒喝吧,我看著。”衛千城說完就傻乎乎地把自己面前的酒碗推給了他。
那人又將它推了回去:“沒事,哥請你喝!”
“哥?在九泉之下哭著呢!”衛千城突然熱淚盈框說完,一口乾了後就不客氣的一碗接一碗地喝。
那人翻著白眼,心想著這小兔崽子是在咒他還是真有個死了的哥?
他見衛千城自己就把那壇酒喝去了一大半,估摸著也差不多了,便開始誘惑他道:“小兄弟,瞧你今日這麼不開心,要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比在這喝悶酒更能讓人舒懷,你……”
他話都沒說完,就聽到衛千城重重地把酒碗擱在桌上說:“不行!那種地方,我要是去了,非得讓家裡的給打斷腿,而且我又沒銀子。”
那人一聽,狐疑地盯著他,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要帶他去賭坊的?
下一刻,就見他又嘿嘿笑著說:“浮霄閣那種地方雖然說美女如雲,但實在是無福消受啊,大兄弟你就自個去吧。”
那人見衛千城起身就要走,他看著空了的酒罈子,喝了他的酒就想走?肖想!
接著,就又把衛千城拉坐下來,左右望了一下,對他勾了勾手指,悄聲說:“不是浮霄閣那種煙花之地,是個新鮮玩意,我之前也是被人帶著去的,銀子你別擔心,這袋錢給你,你儘管拿去花。”
衛千城掂了掂他給的錢袋,迷離的眼神裡透出了貪婪的精光,只是他歪著腦袋,還有點清醒地問:“大兄弟這是為何啊?”
那人摸了摸鼻子:“其實啊,我想是沾你的手氣,那些人都說新手手氣好,所以啊,你若是贏了,這錢歸我,若是輸了,我也認了,如何?”
“你這說的可是、可是賭——”
那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兄弟,你就說去不去,我保證,那地方肯定比抱女人來得快活,而且你既沒損失又能玩得盡興,去體驗一下又何妨,你若是不去,那我就把這好事給別人了啊。”
衛千城猶豫了片刻後,看著手中的錢袋子,把心一橫,點了點頭。
那人便高興的立馬拉起衛千城,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酒肆,帶著他七拐八繞的走了好一段路,最後在一間舊屋子前三長兩短的敲了五下,接著便有人把門開了一縫,露了眼睛,盯著他們好一會兒,才把門完全開啟,讓他們進了去,又立馬把門給關上。
“小張啊,你這次又帶了個新人來了啊?”
“可不是嘛,林哥,我有預感這小兄弟今夜肯定會替我把上次輸了的全都贏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