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拱手對秦天安說:「那燕芝便替雁州的百姓謝過二皇子了。」她抬腳繞過了他,對秦天澤說,「殿下,此行雖重點在查清雁州內情,但救助百姓也是真的,既如此,那便將這三十萬兩全數交給殿下。」
「好。」秦天澤看著被窗外陽光照著,身上泛起一層奪目金光的林燕芝,心裡不由得在想,此刻的她就跟自己小時候在父皇身邊見過的那位勝似神女的女子一般無異。
想起那女子,他忍不住惋惜的同時又在想,若紅顏果真多薄命,那燕芝……他立馬收住了自己不祥的想法。
不會的,有他在,她日後必是有厚福的。
另一邊廂,蘇雲啟回府後,腳步自然地往後宅走去,經過花園時,見到了小女兒蘇樂盈,他便在一旁負手而立,他在斟酌著該如何勸她再次進宮去皇后妹妹那,可當他看到她神色懨懨走到自己給她尋的薔薇花,終於露出笑顏時,他一想到她進宮是要受極痛以除去胎記,到時候她這笑顏就沒了,他心中就很不忍,想著還是再緩上些時日,便轉身要走。
不料,卻被她身邊那丫鬟瞧見,她走了過來問他:「老爺可是要找小姐?」
他僵了一瞬,搖了搖頭。
翠如奇怪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起昨日蘇樂盈對她起了疑心,質問她,她的貼身之物為何會在那男子手中,他又為何會知道她胎記的事,最後雖然矇混過去了,可她投放在自己身上的懷疑目光並未完全消除。
為此,這幾日她定要更加的乖巧機靈些才行,於是她便立馬回去跟蘇樂盈說了。
蘇樂盈看著她指的方向,心道:父親這是想為當日那一巴掌給自己道歉來了,只是不好拉下臉,罷了,畢竟是她父親,給他個臺階,原諒他好了。
她便也起身叫翠如去看看他這是回哪去,自己再叫廚房煮個吃食端過去。
之後,她帶著翠如來到了他書房門前,正要敲門時,卻聽見他在同別人說什麼派人去一路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危。
站了良久,裡面卻仍然在聊著,她噘了噘嘴,想著那盅甜湯涼了就不好吃了,轉念一想便又往蕭氏房中去了。
她進去看到了平日那個雍容華貴的孃親此刻的臉色卻暗淡無光,連外衣都不著,半坐在床上。
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只是待行至蕭氏的跟前時,那眉頭便已平緩了回去,她端起那盅甜湯,乖巧道:「孃親,聽她們說您都不怎吃,這是女兒親手做的,甜食好入口,您多少吃上兩口吧。」
蕭氏溫柔地摸著蘇樂盈的臉,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後,
嘴裡那口不溫不熱的甜膩瞬間把她勉力撐起的微笑給狠狠地按了下去,她撇開頭,淡淡地道:「你父親他不見你?」
蘇樂盈剛又舀了一勺遞了過去,聽她孃親這樣說,她那隻正懸在空中的手頓了一下,差點把裡面的湯汁給灑了出來,見孃親不再看她,她便像做錯了事的孩童般低下了頭,怯怯地說:「不是,因他書房裡有別人,他們在聊著,女兒不好去打擾。」
蕭氏哼笑出聲:「可是找了族人來商議著要將我休了,或是要把我倆給掃出蘇府門外?」t.
「不是的﹑不是的,父親他不會如此的,女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太子殿下要去雁州的事。」蘇樂盈連忙道。
蕭氏一聽,原本暗沉沉的眼神倏然亮了起來,她又看向了蘇樂盈:「那日孃親給你的東西,你可用了?」
蘇樂盈一想到那包東西的作用,臉上不禁紅了起來,搖頭道:「沒有,皇后娘娘她日日拘束著女兒,我未能離開懿安宮一步,更不用說那﹑那事了。」
「如此,這次便是你的機會了,你去找你父親求他讓你再進宮一趟。」蕭氏抓住她的肩頭說。
「孃親!我這好不容易才從皇后娘娘那逃出來,你怎麼忍心讓女兒又回去那裡受苦?!」
蕭氏心中嘆息自己這親生的女兒怎麼就只有那張臉像自己,這腦子和心機卻這樣的簡單,她耐心解說:「孃親又怎會忍心,孃親讓你去不是叫你再去受苦受累的,而是讓你必須尋得機會跟著太子去雁州,再趁機把東西用了,成了他的人。」
她抬手順了順蘇樂盈的髮絲,又道:「像太子那樣的人,他定必負責。盈兒,你就聽孃的,事到如今,只有這樣你才入得了東宮,除非你願意這輩子就與青燈相伴,或者離了盛京,去鄉下地方嫁給普通人家為婦,以後永遠被那個蘇嫣然踩在腳底下。」
蘇樂盈霍地站直了,激動地說:「她休想!被踩在腳底的人只會是她!娘,我都聽你的,我這便去跟父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