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繡癈了第三條時,她就生起了放棄的念頭,從一開始雄心壯志的要繡個好看的花樣到現在只要求把字給繡上去,結果還是不行。
她凝望了許久,突然靈機一動,又開始尋了張新的帕子動了起來,直到收針藏結後,就著日落下的餘光高高的舉了起來,滿意地點著頭。
“抓到你了。”秦天安突然出現,說完了這句一把奪過她舉起來的帕子,看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繡的什麼?這個芝字雖歪扭但還能看得出來,旁邊這堆是什麼?一個圓不圓的,底下幾條線,右邊這條線邊上還繡了個十字……”
“二皇子,這您就不懂了,這可是大名鼎鼎的火柴人,您口中的十字則是臣的佩劍,臣的繡功的確不怎樣,您快還給臣吧,別讓它再汙了你的眼。”林燕芝一邊指著帕上的圖案,一邊悄悄地把帕子順了回來。
“佩劍?燕芝要佩劍作甚?”
“臣任期滿了以後打算仗劍走天涯。”
“就你還仗劍走天涯?”秦天安忍俊不禁地上下打量後難得正經地道,“你放心,之前答應過等你出宮之期到了,就先帶你回南懷再陪你看遍這大秦風光,這話我不會忘的,你之前說的位置已著人去尋了,待尋到修繕好了你的家便又回來了。”
他又鄭重的補了一句:“對你,我絕不食言。”
家這一字落在林燕芝心湖上如石片彈跳擾動了幾下,最後沉在了湖底。
南懷那裡的一磚一瓦,那裡的回憶都是原主的,不屬於她,她的家早已不在,築了快十年的小窩也回不去了。
不願沉浸在傷感中的她轉而在想不知原主和二皇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能得他這樣的承諾,不過他看似老愛調戲,可又不像是喜歡原主才這樣,更像是為了顯出那所謂的愛美人的紈絝樣。
不過,想想在這世界有這麼一個朋友總是好的,以後出宮了不管自己在市井或是江湖上能得他幫助也好,借他名號也罷,多多少少都有點好處的。
畢竟古代對女子比原世界有更多的條條框框,想要在外面闖蘯始終是比較困難的。
只是明面上她是不能與他走近的,那……
秦天安趁她不備,狡猾一笑,又把那手帕拿走了:“你要是想要回它,明日便和我一同出宮去。”
林燕芝正要對他建立地下的老鐵友誼時,卻聽得他撂下這句話就沒影了。
他是不是傻,我就不會再繡一條嗎?
那條就當送給他好了。
她聳聳肩又尋了條新的繡了起來,有了經驗,這次手下功夫快了不少,還給火柴人弄了個笑臉。
之後,她想起了今日還未給上司“諫言”,怕他等下又大晚上的跑過來伸手向要她每日一諫,便收拾好石桌上的狼藉,又晃去秦天澤那。
東宮外殿門前,程東準備要進門時,林燕芝剛好到了,笑著對他說:“程公公,我來找殿下。”
程東挑眉,心想這種時候來找殿下?難不成殿下和林大人早就說好了?
那這次自己定不可再那麼不識相的妨礙到他們,壞了殿下的好事。
於是,他便一副“我懂的”的表情說:“殿下就在裡面呢,大人請隨奴才來。”說完便一路領了她過去。
咦?這是往哪走?好像愈走愈偏了。
她要開口問問時,程東先說了聲“到了”等她一頭問號的踏了進去,他自己卻不進,還把門給關緊。
林燕芝慢慢地往裡走著。
愈走,她感覺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溼氣。
一頭霧水的她這時聽到太子上司說:“還不進來?”
她走了進去,站在屏風外看著那不斷上升飄蕩的水氣,心中便有種不祥的預感。
“怎麼啦?快進來給本宮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