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柔故意停頓一下,溫柔的聲音泛著寒意。
“那麼等到別人說出來,你或許還會擔上知情不報的罪名。”
有些人,光靠勸是無用的。
她將人請來時,葛大根就擔心遭到董家的報復。
還是其妻子念在秦家安排了他們全家在富陽製衣行做工,讓其隨行,盡微薄之力。
來都來了,必須把事情講清楚!
梆!
沈別駕抄起驚堂木,重重地落下。
驚得葛大根連忙磕頭認錯。
“小的不是有意相瞞,小的是擔心董家像先前一樣威脅小的一家!”
葛大根知道董家制衣做了何等錯事,哪敢承擔知情不報的罪名,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秦小滿見有戲,連忙同唐沈二人打配合。
“葛大哥,你之前是受到董家威脅才不敢說的,你也算是苦主,董家為了一己私利辭退你們還壓了工錢,只要定了董家制衣行的罪,該賠的工錢一定賠給你們。”
“真的?”
葛大根如今只求不要沾上罪責,沒奢望還能夠賠償他們一家的工錢。
秦小滿連忙拿出剛剛更換的地契和房契,走到葛大根的面前。
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
“這些都是沈大人做主,將董家產業賠付給我的損失。”
他說到這裡,壓低聲音。
“你先行告狀,等賠償的時候自然先賠你的,說晚了的話,董家制衣行垮了……”
秦小滿點到為止。
剩下的讓葛大根自己去判斷利弊。
“求大人明鑑!”
葛大根這次不再猶豫,選擇了將實情全部說出。
“小的無心欺瞞,只是那董家護院太霸道,小的想揭發,他用小的全家老少威脅小的,不讓小的說出軍服一事!”
“董家奴僕盡數被關押在大牢裡,你儘管說!”
沈大人適時的開口,為葛大根兜底。
有了沈大人的保證,葛大根嚥了一聲口水,竹筒倒豆子似的。
將他這十年在董家制衣行遇到的事和聽到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無論是冬衣還是夏衣,董家制衣行都是以次充好,本該三股粗麻的冬衣,他讓小的們用細麻混著麻線編成粗麻狀,矇混過關。”
“可大家都知道,那細麻再粗它也只能當單衣,如果不是其中填充了蘆葦,北境將士恐怕凍傷無數!”
葛大根說到這裡,神情逐漸變得憤怒起來。
“不只軍服冬衣,就連細麻單衣,更是收攬了陳年舊麻,泡洗過再摻入新絲製成軍服,管事的說了,這麼做不僅看著像新的,還不耐用,返工還能再賺一筆。”
“將士們摸爬滾打,軍服消耗本身就大,如此十年,竟無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