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一直黑燈瞎火的船艙門被人踹開。
幾個高壯的漢子簇擁著一個面色黝黑的微胖中年男人走到船舷處,居高臨下地掃了李大福一眼。
“李老闆,我沒當面拒絕你,是想給你留個面子,可你既然不肯要這個面子,那我只能明說……”
張老大從懷裡掏出一紙書信,抖落開來。
“泯河在蜀內所有渡口的船除了有過預訂的,剩下的都讓董家包了來裝載貨物,當場給了十萬兩的定金。”
“我知道李老闆你不服氣,可誰叫董家是皇商,拿著朝廷給的金字招牌,我們李家也不敢得罪他們不是?”
話雖如此。
但李大福還是極力爭取。
“你可以漏下幾條船,我出高於兩成的價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張老大擺擺手,輕蔑一笑。
“李老闆,我家的船隻都是在官府登記造冊的,數目一清二楚,我何苦為圖你這幾兩銀子對董家弄虛作假?”
說來說去。
張老大並非沒有辦法幫忙,只是不肯。
李大福氣得咬緊後槽牙,絞盡腦汁想著應對之策,卻也無計可施。
“另外,最近秋水漲急,董家急需用船,船費本就漲了兩成,李老闆回頭記得補上差價。”
張老大將信紙摺疊好,放到胸口處,還寶貝似地輕輕拍了拍。
接著,連招呼也不打一聲,扭頭往回走。
兩相對比,根本沒把李大福放在眼裡。
“日他孃的!”
李得寶氣得捏緊拳頭往前衝。
被李大福眼疾手快,一把拽了出來。
“爹!張老大狗眼看人低,我今天必須教訓教訓他!”
“回來!張老大一個跑船的,身邊都是練家子,你還沒近他的身就要被扔下水裡餵魚!”
李大福哪怕知道兒子莽撞,但知道兒子是為自己不平。
教訓一通後,他用力地拍了拍李得寶的肩膀,無奈地長嘆一聲。
“唉……我們也算盡了心力,這樣,你還是跟著船去蜀外走一趟,我回富陽和秦家打聲招呼,讓他們早做防備。”
“防備?爹,你認為秦小滿還有和董家抗衡的實力?”
李得寶半信半疑。
雖說秦小滿自打與阮夢退婚後,像受到刺激似的,換了一個人。
但兩家實力差距如此懸殊,絕不是靠著秦小滿的小聰明能夠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