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外面那層香爐裡的灰都堆了六成高。
按這個趨勢下去,明天就要積滿香灰。
他只能讓管家去甜水街鐵匠鋪訂製一個更大的香爐來,趁著飯點沒人來弔唁,去廚房扒拉幾口飯菜,接著守靈。
肖成棟底子弱,早就讓肖父一記刀掌劈下去,帶回房休息。
秦小滿也沒逞能。
在半個時辰內無客人再來弔唁,便回房補了一覺,下半夜替上肖成梁繼續守靈。
入了夜,依然能夠聽到外面板車輪子碾壓過鋪在地面紅磚上的聲響。
囤糧一案沒落定,前往秦家莊子找唐清柔打聽訊息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那些人前去拜訪當然不好空著手去。
午後唐清柔差人傳來訊息。
說捐糧的數額已有四十五萬石。
離他低價賣給朝廷的五十萬石糧,差得不遠了。
又過了一日。
傍晚時分。
章縣令和其夫人終於姍姍來遲。
並帶來一個塵埃落定的訊息。
“經過兩位欽差大人的調查,還有刺史大人整理的卷宗,目前榮州王家當場誅殺逃犯三十一人,剩餘的一百二十九人全部關押至府衙大牢。”
“他們的罪狀全部整理好送往京城,按照他們的罪名來看,最少也要落得一個滿門抄斬。”
章縣令嘆息一聲。
“都說稚子無辜,可王家的那些子女,許多人從小便苛待奴僕,出了人命有大人打掩護,也難怪會培養出像王耀輝那樣目無法紀的歹徒。”
“……”
秦小滿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
在這個一人行差踏錯便會連累全家乃至全族的朝代,他要是不習慣這個規則,抱有不該有的仁慈之心。
那麼最後被抄家滅族的便是他。
更何況章縣令說了,那些王氏子女並不無辜。
“公子,榮州王家因罪滿門抄斬,除租契年限一事與王之昌有關並且在縣衙予以結案,剩下的與公子和秦宅全無任何關聯。”
章夫人見他不語,出聲寬慰。
“……”
秦小滿望著笑得慈祥的章夫人,困惑不已。
這是告訴他王家的案子上達天聽,不會提他秦家和秦小滿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