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滿打斷了唐清柔的話,神情嚴肅。
“最後……唐姑娘,你現在已經身在官場,慈不掌兵,善不為官。倒不是說讓你做人不要太善良,而是你為官做事太心善,把不該屬於你的責任攬在你的肩頭,遲早會壓垮你自己。”
他用手拍了拍唐清柔的肩膀,寬慰她。
“信使們在出發前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你不必自責。錯的不是你我明知有危險而沒提醒他們,錯的是那些劫殺信使的兇手。懂了嗎?”
秦小滿暗歎一聲。
唐姑娘這個人很聰明,聰明人就會想得多。
偏偏這個聰明人還太善良。
進了官場還不拋棄那些無用的善良,最終只能是——慧極必傷。
“我懂了。”
唐清柔低頭抹了抹眼角,抬頭對著他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秦公子,真是抱歉,方才我鑽了牛角尖,情緒不太好,我不是指責你,我是……”
“我懂。”
你是自責。
秦小滿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懂了,就回家睡覺,稍後任命的聖旨下來,你有得忙了。”
“秦公子,再生稻一個月後才成熟,我要忙什麼?”
唐清柔歪頭,滿臉不解。
父親他們打啞謎,她自小一聽就懂。
可秦公子說話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她卻發現聽不懂了。
是她太笨了嗎?
“忙著收人情。”
秦小滿鬆手轉身,步伐輕鬆地往城中走去。
“秦公子你等等我……”
……
榮州府衙大牢。
“長史大人,委屈您了。”
獄頭屏住呼吸開啟牢房大門,臉色脹得通紅。
真臭!
比茅房裡堆了半年的糞堆都臭。
有些獄卒憋不住,乾脆捏住了鼻子張著嘴呼吸。
還有人忍不住乾嘔起來。
給空氣裡又增加了一分難以忍耐的醉臭味。
王之昌看到昔日裡自己瞧都不瞧一眼的獄卒,如今見到自己竟繞道走,滿臉嫌棄,氣得破口大罵。
“嫌臭?嫌臭你們這群廢物還不給本官找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
“本官告訴你們,這牢房本官只是暫住幾日,等到欽差來了,本官面見天子陳情再回來,本官還是掌管榮州府衙的長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