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走了狗屎運。”
秦小滿特意朝著那些租了田的富家子弟指去。
“你問問他們就知道,我當初只簽了一年。是那個誰……王長史,是他讓方佔河說服那些租田的,硬是改成十年。”
“我當時聽說王長史強硬地蓋了章,就等我簽字時我都蒙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落在我的頭上,此事必須感謝長史大人。我敬他一杯!”
秦小滿高舉酒壺,醉醺醺的臉上掛著感激的笑容。
他遙敬了一口酒後,見唐清柔還愣在當場,又撞了一下她的酒壺。
“還愣著幹嘛,你有此功勞也多虧長史大人,還不敬他一杯?”
“……”
唐清柔只得拎起酒壺,在空中晃了一下。
“敬長史大人。”
活人還在,不當面敬往虛空中敬。
這哪裡像是表達感激之情,分明更像是在……上墳。
“我再敬長史大人一杯,有他蓋了印,那些眼紅再生稻的人想毀約都毀不了。”
“我還要再敬長史大人一杯,祝願長史大人因再生稻立下大功,步步高昇,能賜我更多的運氣!”
“我幹了,唐姑娘你隨意。”
秦小滿的話說完了。
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那些富家子弟。
如他所料。
那些富家子弟此時不再是羨慕嫉妒,而是恨意滔天。
“我就是說姓王的怎麼慫恿我們籤十年的租契,合著是讓我們給秦小滿送錢!這倆人是穿一條褲子的!”
“假的吧?王耀輝可是秦小滿殺的。”
“酒後吐真言,這能假得了?王耀輝是秦小滿殺的,可案子還是王長史親自了結的,沒動秦小滿一根汗毛,王耀輝死了就裹了個草蓆被府衙當成賊首扔到亂葬崗去了,頭七都沒過,王長史不就帶著兵馬到處看護再生稻去了?”
在王長史心裡,誰輕誰重,大家此時心裡都有了數。
秦小滿殺了王耀輝那是在簽訂十年租契之後發生的事。
眼下,王之昌更在乎的還是再生稻。
誰能說得清楚這兩個人在王耀輝死以前有什麼勾當。
“好啊,王長史威逼利誘我們才簽了契約,害我們白白損失了九年的再生稻,這筆賬,必須要找王長史算!”
“當初帶頭的可是方佔河,去找方佔河討個說法!”
“走!”
眾人魚貫而出,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醉花樓。
沿著鼓樓大街一直往方家衝去。
“諸位,只有我們這些小輩恐怕不是那個方老滑頭的對方。”
“我去家中請長輩。”
“我也去,稍後方宅門前見!”
秦小滿看了一眼外面烏泱泱散開的人頭,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