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韋思才看去。
關於營造這一行的事,他這個只種六萬畝良田的小地主也只能吹吹耳旁風。
全榮州聯合起來對付秦小滿,還得靠韋思才。
“方老弟你放心,不止榮州,我讓人和蜀內所有營造行當打過招呼了,他秦小滿要是不怕材料翻番從蜀外運個十天半月才能到富陽,他就去蜀外買,反正蜀內他也一根毛也買不到。”
有了韋思才的保證,再看其他營造行的商人們也都附和著點頭。
他自然放心。
“接下來就看秦小滿拉著木材回來蓋不起來房子被人罵,我們就去給秦小滿‘解圍’,讓甜水街的人們知道,都是由於秦小滿不和我們解除租田的契約,才導致他們無家可歸。”
“到時候找的人煽動一下,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們沒有新居就去秦宅鬧,不比我們每天上門遞拜帖更有用嗎?哈哈!哈哈哈!”
眾人聞言,放聲大笑起來。
這主意夠陰損。
相當於往甜水街的災民傷口上撒鹽。
但在場的誰會管這個。
他們每家都囤了至少五萬石起步的糧食,降階拋售都只能砸在手裡。
現在只有拿回十年的契約,用來年再生稻的收益,來彌補他們今年囤糧虧得錢!
秦小滿害得他們虧了錢,他們從秦小滿身上找補回來,缺德也是秦小滿逼得!
“老爺,秦小滿他們回來了!”
小廝傳話來。
眾人挑開簾子翹首東望。
呼……
撲鼻而來一股嗆人的煙塵,讓眾人眯了眯眼。
待到看清前頭板車上拉著碎石塊時,眾人先是一愣,接著再次放聲大笑。
“哈哈哈,秦小滿果然還是那個草包,他這是找不到木頭要拿石頭壘房子嗎?”
“石頭壘的雞窩我見過,每年不往上面糊層泥就得讓梅雨沖垮,這石頭壘的房子我倒是頭一次見。”
“走,咱們去開開眼界,看這秦小滿怎麼搬起這些碎石塊砸他自己的腳。”
車伕們聞聲,趕著馬車跟上板車。
頭一輛板車站定在施工的第一幢房屋前,開始卸車。
“誒?韋兄你瞧,這車上除了石塊,油布底下包著的白色粉末是何物?”
方佔河踩著臺階下了車,眼尖地發現了板車上的異樣,趕緊叫懂行的下來一看。
這秦小滿詭計多端。
當初醉花樓比試坑了他兒子的事他還記憶猶新……不得不防。
“就是碎石的粉末,許多人壘雞窩就拿它和了水往石頭上抹這樣能粘在一起。”
韋思才用兩隻手懟在一起比劃完,輕蔑一笑。
“這秦小滿懂得倒不少,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