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珏?聽他這樣稱呼自己,寶玉倒是有些愣怔,他剛來的時候,家學裡的人就稱呼玉愛為玉愛,就連他自己也會這樣稱呼自己,卻原來這根本不是他的本名。
賈珏,珏者,玉也,想來賈珏父母對他還是很看重的。
“大明如此之大,科舉出仕只是其中一條比較寬敞的路罷了,你選的路或許崎嶇一些,但是為師覺得,只要你堅持走下去,不見得就走不出去。”
文先生淡淡一笑,走過去將細筆遞到他手裡,又道。
“真的?賈珏……真的可以嗎?但是學生之前……”
賈珏的眼睛亮亮的,看了看文先生,又看了看一旁的寶玉,眼裡都是緊張和不確定。
“自然是真的,夫子的話還能有假?賈珏,往事不可追,什麼時候重新開始都不算晚,咱們好好一起努力,肯定能像先生說的那樣走出去。”
寶玉上前一步,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不管賈珏之前如何,他既然有勇氣散學之後找過來,那就是一件好事,至少說明他已經有決心想要改變,這……不正是寶玉想要見到的嗎?
“我……我一定努力,不辜負夫子。”
賈珏將細筆攥的緊緊的,又抬眸看了看含笑點頭的文先生,聲音顫抖的說道。
“一定會的,我那裡還有些不錯的宣紙,用來學畫畫應該不錯,走,我拿給你試試。”
寶玉知道如今的賈珏正需要別人的支援和鼓勵,又想到昨日賈政一高興給了他一些不錯的生宣,乾脆和他一起拜別了文先生。
看著兩個少年嬉笑著遠去的身影,文先生嘆息一聲,又拿起筆開始慢慢的寫了起來。
為什麼收了寶玉為徒?
或許是為了他那句話吧!女子不易。如果他能早一些醒悟,明白這個道理,她……應該過得比現在幸福一些吧?
平淡無味的教授和引人入勝的教授差別還是很大的,有了文先生的循循善誘,整個賈家家學的學習氣氛煥然一新。
剛開始還有初級班的學子不服氣石濤的教授,不過幾日下來,他們發現石濤的教授細緻耐心,雖不及文先生那般精彩紛呈,但是卻極適合他們這些基礎打得不牢靠的人查漏補缺,也就願意了。
寶玉作為文先生的親傳弟子,對於自己的要求還是更高一些的。
每日早起半個時辰溫書練字,午後散了學還會在吳先生的小院進行加學,這樣的努力再加上文先生的引導和指點,半個多月下來,他感覺自己對於科舉取仕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
與此同時,“破繭成蝶的女子”的大賽也在京都進行的如火如荼,隨著場外投票的開展,不僅在京都,就是臨近的通州和津沽,各處也都是討論大賽的聲音。
更多的文人墨客慕名而來,賞藝院的表演幾乎場場爆滿,甚至到了正式比賽之時,整條大街都是人山人海的。
當然,這樣的紅火也引來了不少其他麻煩,比如說有的花樓臨時改變想法,想要將那些送來參賽的女子們帶回去,給自家酒樓去炒熱度。
不過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別說那些姑娘們自己不願意回去,就算是想回去,她們來之前賞藝院和花樓也是簽了協議的,想仗勢壓人,倒是也行,只要你不怕犯了眾怒就成。
要知道,如今賞藝院的鐵桿粉絲,可不止是學子文人,還有不少青年才俊和貴女。
就連當今的寶慶公主,據說都帶了人去薛家那邊買了一枚蝴蝶禁步,還留下了一句詩:蟬蛻塵埃外, 蝶夢水雲鄉!
“你姐姐病了?”
這一日正值旬日,寶玉正準備約了秦鍾薛蟠幾人一起去賞藝院看錶演,沒想到居然從秦鍾那裡得到了秦可卿病重的訊息。
“姐姐前一陣子就不大好,不思飲食,精神倦怠,四肢痠軟,找了不少大夫來看,都說查不出具體的病症,這幾日更厲害了些,人也消瘦的厲害。”
秦鍾懨懨的點頭,對秦可卿的病情一籌莫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