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之前對他可都是直呼名字的,這次居然叫起了表哥,顯然是生氣了。
“好好的怎麼生氣了?是我的錯,前些日子我是真的在忙,家學那邊整日要溫書,散了學還有賞藝院那邊……”
“表哥這樣忙還過來和我說這些做什麼,什麼賞藝院?你願意去儘管去好了,那裡姑娘們多,有會唱的,有會念的,還有會跳舞的,比我這個沒嘴的葫蘆強多了。”
這話可惹怒了黛玉,一扭身子又道。
她平日裡極少出門,大部分時間都是看書,或者是和探春惜春等人做針線活,除了偶爾湘雲過來聽一些外面的訊息,其他時候對外面不怎麼關注。
“林妹妹,你聽我說,賞藝院那邊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寶玉知道她是誤會了,正要開口解釋,結果話說到一半,又被黛玉給截了過去:“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又是那個樣子?再說了,表哥又如何知道我想的是什麼意思?”
“等妹妹平靜些了,我再給妹妹解釋……”
寶玉被堵得有些無奈,乾脆落後兩步,想著等黛玉氣消了些再解釋,可沒想到這舉動倒是讓黛玉更委屈了些,手捏著帕子,眸子裡也有了淚光,偏嘴上不服輸:
“表哥又解釋什麼,我歷來是個小性兒的,表哥這是厭煩了我吧。”
“怎麼會?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可是把妹妹當成一家人看待的,妹妹不知……”
見黛玉如此,寶玉不由心軟了起來,之前他只顧著擔心身份暴露,確實和黛玉疏遠了很多,後來搬到二門外,兩人除了早膳時草草見上一面,幾乎沒有其他交集。
黛玉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女孩兒罷了,本身因為性子敏感,玩伴就不算多,如今和自己同吃同住一起長大的表哥還不知道什麼原因遠離了她,使點小性子也是因為安全感缺乏吧?
想當初,他跟了城市父母回城市的時候都十五六歲了,不是一樣因為心裡難受,夜裡偷偷哭過很多次嗎?還有之前,他初來大明惶恐無助,夜裡安慰他鼓勵他的可都是黛玉。
看鳳姐兒和王夫人等人扶著賈母已經走得遠了,寶玉急走兩步,將黛玉拉到路邊,小聲的把賞藝院發生的事情說了,又道:
“我也是欣賞如雲媽媽和豔翠的情誼罷了,我雖糊塗,卻分得清遠近親疏,不過是偶然遇上的可憐人罷了,又哪裡比得上妹妹重要。”
“……”
聽他這樣說,黛玉臉蛋兒有些紅紅的,低著頭一語不發,半日才道:“這樣的事情你到今日才說,顯然是和我不夠好了。”
“是我的不是,我也是想著,等事情辦完了,給妹妹一個驚喜,妹妹如果不願意,我就在不管了,以後散了學就回來,和妹妹下棋寫字。”
寶玉雖然不明白黛玉為什麼臉紅,但是也知道她心裡這是舒服了,忙又拍著胸脯道。
“既然給了人希望,又何必將這希望收回來呢,那些姑娘……也是可憐的很,能幫一把算一把吧。”
黛玉性子良善,又如何會阻礙寶玉幫人,嘆了一口氣,又問寶玉:“對了,你說當初你幫那些姑娘和那位文先生有關,那位文先生是不是就是京都有名的大儒文啟山?”
“林妹妹也聽說過文先生?妹妹不知道,家學裡的夫子無趣的很,講的東西平鋪直述,好多人根本聽不懂,我就琢磨著能把文先生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