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大板落到地上,屋子裡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
見賈政果然氣恨了,小廝們沒有辦法,只得打起精神認真起來,這樣一來,寶玉能閃躲的範圍立刻就小了一半兒,處境也立刻變得艱難了起來。
小廳本就不大,寶玉剛剛因為閃躲大板,速度又慢了下來,繞著柱子轉了兩圈,就被幾個小廝給按住了。
賈政示意小廝們將寶玉按在凳子上,走到一旁撿起大板,朝著寶玉走了過來,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要吃人一樣。
"就算是去花樓又如何?李太白,杜子美,柳耆卿……這些文人雅士,誰還沒去過花樓?就連當朝大儒文先生前幾日也去了賞藝院,父親年輕的時候就一次也沒去過嗎?”
反正也要被打了,寶玉掙扎了幾下沒掙扎開,索性破罐子破摔,又對賈政道。
“李太白?杜子美?你這個孽障居然敢拿自己和這些才子比較!還有文先生,那樣的大儒又如何回去那等藏汙納垢之地。”
賈政見他這會兒還敢滿口胡言,論起大板就朝著他的後背和屁股狠狠打了四五下,他正在氣頭上,這幾板子也是實打實的,就算寶玉穿的厚實,頭上的虛汗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寶玉更是羞憤難耐,咬著牙又道:
“有什麼不敢比較的,兒子比他們少什麼了,文先生去了就是去了,不信父親去問問不就知道了,父親覺得兒子說謊,無非就是覺得兒子沒出息罷了。
父親等著,總有一日,兒子給父親拿一個舉人回來,父親才知道兒子的能耐。”
“這話是如何從你口中說出的,我都要替你羞死了,依我的話,你只要好好在家裡待著,不要出去在花樓裡廝混,仔細髒了我賈家的門庭。”
聽了寶玉的話,賈政都要被氣笑了,舉起板子又要再打。
“老太太來了。”
眼見著板子就要落下來了,門口傳來鴛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窗外顫巍巍的聲氣說道:
“先打死我,再打死他,豈不乾淨了!”
“外祖母,你小心些……”
是賈母跟黛玉的聲音。
“老太太……”
終於來了!
寶玉都要淚流滿面了,使勁從小廝手裡掙脫開,走到門口和黛玉一左一右扶著賈母,哽咽的說道。
“見過老太太。”
清客們見內宅婦人出來,行了禮都垂下頭站到了一旁,免得衝撞了。
“外面天氣怪冷的,母親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情只讓丫鬟們喚了兒子進去吩咐就是。”
賈政瞪了寶玉一眼,伸手想將賈母接過,卻被賈母用力揮手拂開,忙賠著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