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轉頭看向賈政,一副想要解釋又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書呆子”模樣。
賈政嗔怪的看他一眼,也站起身解釋道:
“回貴人,下臣只有他這麼一個嫡子,三歲就已經由他姐姐幫著開了蒙,雖說跟在山夫子身邊不久,不過一直是有業師的,前年他業師年歲大了,這才離府還了鄉。”
“原來是這樣,存周真的是捨得,教子有方,教子有方啊。”
朱明德哈哈一笑,又開口讚道。
“父親……父親常說木直中繩,輮以為輪,其曲中規。雖有槁暴,不復挺者,輮使之然也。
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寶玉深以為然,祖母也深以為然,學生的侄兒,今年才六歲,已經在家學讀書兩年有餘了。”
寶玉作出一副“與有榮焉”“敬佩萬分”的樣子,來了一段“之乎者也”的彩虹屁。
這也得益於賈政時不時的冒酸氣,要不然他也不能學的這樣“惟妙惟肖”。
見他這樣冒酸氣,朱明德的戒心又消散了些,道:
“你父親所言極是,皇兄曾言“於學,今之所重,唯學為重。知能所以報國,然後可以為善”,善,大善。”
今之所重,唯學為重。知能所以報國,然後可以為善?
寶玉心中冷嗤。
若他真的是原身,說不定還真的會被朱明德的道貌岸然給騙了。
偏他不是,他在種花國時好歹也是985大學的學生,又做過幾年各種型別的短影片,看問題的深度自然不是原身那個“懵懂天真”的人可比的。
他來到大明也快一年了,對於當今武正帝還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武正帝雖說算不上是什麼明君,但是也算得上是“守成之君”,不管是對於民生,還是對於各州縣的子民,都還算是愛護的。
反觀這位頗有賢明的孝仁親王呢。
孝仁親王,“小人親王”,光是封號就能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朱明德出身甄家,又是當今皇太后的養子,若是真的如他口中那樣對武正帝那般推崇,最應該做的就是低調。
而不是像如今這樣上躥下跳,仗著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幾分偏疼,就拉攏朝臣,和守疆大吏私下來往。
是的,就是私下來往,馮紫英和衛若蘭都隱隱透露過,曾經收到過這位八賢王送到府中的“慰問”。
還有江南的稅收,據說已經連年虧欠了。別說和他沒關係,若是沒有甄家這尊“土皇帝”的示意,事情哪裡就會這樣難了。
不過寶玉雖然這樣想,面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一邊聚精會神聽朱明德“教誨”一邊琢磨著這兩人將他叫來的原因。
見他一副“深受教誨”的樣子,朱明德的心中又有了幾分得意,又說了一會兒,就示意他坐下了。
“寶玉,師伯忘了問你,之前王爺想辦法給了你一個“國子監”的入學名額,為什麼你沒有去呢?”
好半晌沒有出聲的文啟明突然開口道,朱明德聽聞,也又看向了寶玉。
“國子監的名額?是王爺想辦法給我的?小子……小子不知道啊。”
寶玉作出一副驚訝,不知所措的樣子,看了看朱明德,又看了看文啟明,最後才委屈巴巴的看向了賈政:“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不是說那名額是給榮國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