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附到他耳邊將要他做的事情說了,又道:
“這事兒不著急,等蓉哥兒媳婦的喪事辦完,明年二月三月開始,花費的銀兩我會讓茗煙給你送去,事情辦成了還有另外的打賞,要是辦不成……”
“二爺放心,賈瑞一定照辦,一定一定!”
賈瑞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寶玉會讓他故意裝病,但是這也是賈瑞最後的救命稻草了,他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寶玉見他答應了,又囑咐了幾句,就又回了花廳,花廳裡這會兒正熱鬧,賈珍正說的唾沫橫飛:
“兩位伯父,侄兒問過欽天監,打算將秦氏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之後開喪送訃聞。這四十九日,單請一百單八眾禪僧在大廳上拜大悲懺,超度前亡後化諸魂,以免亡者之罪。
另設一罈於天香樓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業醮……對壇按七作好事。兩位伯父以為如何?
七七四十九日?誰家公婆還活著,兒媳婦要停靈這麼久的?
賈珍這是也顧忌義忠親王有可能留下人手,想著給秦可卿這位“郡主”作臉呢!嘖嘖,還真的是當了女表子還立牌坊!
寶玉心中冷嗤一聲,並不著急,之所以選擇讓秦可卿這麼快“亡故”他也是經過仔細的謀劃過的,如今已經是臘月二十了,這自古以來,就沒聽說誰家會停靈“兩年”,這可是壞了氏族風水的事情。
“放肆!珍哥兒,你是不是酒還沒醒?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你父親還健在,按說我這個當叔父的不應該說什麼,但是……如今是什麼時候,眼見著就要大年了,難不成為了你寧府的事情,還要搭上我們整族的風水?”
賈政果然怒了,“噌”得從椅子上起身,用手指著賈珍道。
幾位族老也臉色陰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二老爺息怒,我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日子定得這樣急,來不及通知親友們前來弔唁,失了禮數。”
賈蓉匆匆從外面趕了過來,拱了拱手對眾人解釋道。
“蓉兒說的對,是侄兒疏忽了,叔父莫氣,侄兒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賈珍是真的把這事兒給忘了,如果料理秦可卿的喪事他可是之前就考慮好了的,如今居然樣樣不順心,不由在心裡又罵了秦可卿一回。
覺得她這人晦氣,先是克了生父,之後又克了親弟,如今自己死都挑不到好時辰。
又恨賈政當著這麼多人面就將事情挑出來,一點兒面子也不給自己留,不過到底不敢說什麼,垂著頭一個勁兒的賠不是。
“珍大哥放心,家學已經休了年假,我們兄弟都在家待著,這樣,珍大哥將要送帖子的人家列出來,我們分散了送去就是。”
寶玉眼珠兒轉了轉,站出來說道。
賈赦荒誕,賈政迂腐,但是好在膽子都不算大,也作不出太過分的事情。
寧國府就不一樣了,社會交際面廣,認識的人也多,還有非常多的小心思,趁著這次送喪貼,先捋捋他這邊的關係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