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我們武功高強的大殿下,堂堂九嬰的少主君燕辭,也有受傷的時候啊?”穆雲重故作驚歎的嘲笑他。
“二殿下來過了。”鳶季正在屋內收拾殘餘的血跡,聽穆雲重如此說自家殿下,忍不住插嘴。
“君雅懷那小子?”穆雲重問。
“他母后派人來刺殺,他暗中知曉了,前來幫我。”元秋贏開口道。
“算他有良心,不妄你派人一路上護他周全。”穆雲重說道。
“殘山、橫泰我已安排在驛館附近,查探各國來使的動靜。鳶季和白名在你這裡,情思也在寧京,九嬰裡只剩弗提和任斬在白澤聽候調遣。”穆雲重向他彙報九嬰的情況。
“她那邊呢?”元秋贏開口問。
穆雲重知他問的是元綿,便說:“桃星一直暗中跟著她,她本身會武功,又有桃星在側,應該無事。”
“鳶季,明日你去,雖不能進皇宮,但路上要暗中保護她。”元秋贏吩咐。
“是。”鳶季雖然答應了一聲,但眼睛裡還透著一絲迷茫,保護誰?
穆雲重也看出來了,便提醒他:“他那個名義上的妹妹,元家的二小姐元綿。”
鳶季聽了點點頭,又繼續擦地。
“明日她便會進宮,屆時我也會在殿內,皇帝壽辰前後不理刑名,她不會有事的。”穆雲重安慰道。
“父皇如此安排,表面上是想拿當年的舊事做文章。弒兄弒父,謀權篡位,雖不光彩,但誰的手又是乾淨的。她站在寧國皇帝的面前,無疑是想在這歡慶的日子,提醒帝王不堪一提的上位史,打他的臉罷了。”元秋贏冷靜的說道,頓了一下又說:“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雖說如此,可十五年過去了,元綿就算站在殿內,又有幾人能認出她是晉親王寧肅的女兒?”穆雲重問。
“我見過晉親王和親王妃的畫像,元綿和他二人有幾分相像。更不必說明日她會彈你送她的那把七絃琴,那是晉親王妃的遺物。”元秋贏回道。
“懶得想這些了,我怕你有危險所以前來看看,既然已經解決了,明日我還要進宮,先回去了。”說完穆雲重便跳窗走了。
元秋贏看著大開著的門,覺得有些無語。
元綿今夜同柳帶煙等人宿在定王府後院。
寧京的夜不同於水都的夜,即便夜半子時,也依舊能感受到遠處的嘈雜。
水都的夜也不同於古劍山的夜,水都多雨,大多時候伴雨聲而眠。
古劍山的夜山林寂靜,有時能聽到野獸的嚎叫。
元綿想著想著,越發思念香霧先生。
哥哥說先生會來寧京找她,可這兩日哥哥一直沒提先生的事,自己又獨自待在定王府,不知先生到了寧京沒有?為何不來找她?她悶頭想著。
元綿思緒萬千,想著自己從古劍山到水都,再到寧京,前後不過一月有餘,但好像自己一直在被什麼牽著走。
明日還要替花姐姐進宮,元綿想著這一個月以來的事,有些頭疼,便抱著被子胡亂睡著了。
寧京,五月十五,萬壽節。
元綿抬頭,一望無際的天空萬里無雲,還未到正午,陽光便熱烈的像是要穿透她的身體。
皇帝壽辰,群臣進宮祝壽,宮門外停滿了馬車和彩轎。元綿看著走向宮門的王公、貴婦,內心無比羨慕。清晨便從定王府出發,可此時自己還站在這裡排隊等著接受盤查,唉,誰叫自己只是個來撫琴的呢?元綿心想。
遠處傳來了馬蹄聲,由遠及近。元綿回頭看去,一個身著寶藍色錦袍的少年自宮外的長街疾馳而來,雖看不清面容,但少年鮮衣怒馬的從人群中出現,肆意瀟灑,元綿脫口而出:“真是匹好馬!”
一旁的柳帶煙則覺得馬上英俊瀟灑的少年更吸引人,便開口問:“騎馬的是何人?”
“那是今年武科皇上欽點的探花郎——聞家公子聞爭奈,父親是兵部尚書聞廣聞大人。”隊伍裡一個女子開口說道。
說話間,少年已騎至宮門口,利落的翻身下馬,引得不少貴女看向他。少年把韁繩扔給了侍衛,便朝宮門走去。
元綿一行人也終於接受完了盤查,進入皇宮。
金黃色的琉璃瓦鋪滿殿頂,朱漆的檀木做柱,雕欄玉砌,氣勢磅礴,元綿不禁驚歎。她抬頭,便看見大殿上的牌匾,上書“集英殿”三個大字。
還來不及細看這偌大的皇宮,元綿一行人便被帶到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