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臉色奇怪了起來,他道:“難不成,你也如你那不成器的大師兄一般,看上了小竹峰哪一名弟子?”
他記得清楚,這等深夜往小竹峰跑的,都是心懷不軌的。
萬師兄如是,他如是,他門下那個宋大仁亦如是。
“師父想哪裡去了,弟子可從不曾去過小竹峰,也未見過諸位師姐,哪會心懷不軌?”
莫離苦笑道:“只是此次閉關,只怕不得數年光景,弟子曾得小竹峰恩惠,想上山聊表謝意而已。”
他拜入青雲門,多虧了水月大師。
之前修為淺薄,自然無法報答,如今勉強也算有了幾分立身根基,自然不能忘記恩人。
“知恩圖報,不錯,像我大竹峰的人。”
田不易點了點頭,道:“去吧,不必回來太早,好生看看小竹峰的弟子,若有閤眼緣的,與為師分說,為師自會與你做主。”
這番話倒是讓莫離有些不知所措,自家師父,這會兒怎麼沒有平日裡半分的穩重氣度。
他不知如何接,只好拱了拱手,便告辭離去。
飛劍直衝雲霄,一道火紅長虹,直奔小竹峰而去。
小竹峰不比大竹峰,非但弟子眾多,而且都為女子,是以把守頗為森嚴,等閒不叫外人進來。
莫離長劍按落半山腰,行不多時,便見得兩名容貌精緻的女弟子把守要道,他上前見禮道:“大竹峰弟子莫離,見過兩位師姐。”
那兩名女弟子,見得深夜之中,一道赤虹直奔小竹峰而來,心中不免打起了幾分警惕,待見到來人是個眉目清俊、嘴角帶笑的年輕人,還穿著一襲青雲弟子的制式服飾時,頓時便放鬆了下來。
一名女弟子笑嘻嘻的道:“師弟,這般晚了還來小竹峰,可見不著你想見的人兒啊。”
“若是想見心上人,可不能這般顯眼的御劍,要不要師姐告訴你一條小路?”另一名女弟子調笑道。
小竹峰的女弟子,是青雲七峰裡出了名的貌美,其餘幾峰的男弟子,難免有心癢難耐的,偷偷溜過來幽會,少年慕色方艾,本是常事,縱然水月大師想管,這等事也管不過來。
莫離經歷的雖然不少,可平生還是第一次遭女子這般調笑,不禁有些羞澀,道:“兩位師姐說笑了,在下來此,實是有要事求見水月大師。”
“喲,晚上來見師父,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一名女弟子笑道:“不過你不知道嗎,咱們小竹峰晚上不見外客,你還是請回吧。”
山上俱是女弟子,晚上不便會晤外客,是以方有此規矩。
“便請兩位通稟一聲,就說莫離求見水月大師,若是不方便上山,在此一見也可。”莫離懇切道。
他明日間便要閉關,等出關不知是何年月,自是要今夜相見。
“莫離……”
兩名女弟子見莫離說的鄭重,不由得收斂起了面上的笑意,心中泛起了嘀咕。
從未聽過門中有哪一脈的天驕喚做莫離,他深夜求見,師父會見他?
這也怪不得他們孤陋寡聞,莫離畢竟修道日短,少於七脈第一接觸,便是七脈長老首座,也只是前幾日聽說了莫離的修行進度,不曾親眼見他施展,是以這些尋常弟子,並不曾聽聞他的名字。
一人道:“也罷,既然師弟你這般說,那我等便通傳一聲,只是師父若是不見,師弟也莫怪。”
說罷,她便朝著山上走去。
水月大師正在冥思。
她初掌刑堂,這幾日雜事繁多,也只得夜晚有幾分清閒時刻。
畢竟刑堂非但管理這七脈千餘弟子是否觸犯門規,還負責整個青雲七峰的安全布控。
縱然她是道行高深的首座,三兩日間,也難以盡數接手。
“師父,山下一名自稱大竹峰弟子莫離的求見,可要見他?”外邊傳來一名女弟子的聲音道。
莫離?
水月大師從沉思中醒來,不禁有些疑惑,這小子,沒事來尋她做什麼?
“師父?”外邊的女弟子提高了音量。
想到此子兩年前還是一名凡俗之人,不過兩年功夫,已然能傷的了蒼松道人,水月大師心中便不免起了幾分漣漪。
若是,若是他是女兒身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