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這些年也沒回過青雲門,如今,卻是小竹峰首座水月師伯執掌刑堂。”
莫離幽幽的道:“她老人家的脾氣,你該是清楚的。”
“水月大師……”
陳掌櫃喃喃念著這個名字,臉色愈發難看。
他當然知道這是何許人也,青雲七脈之中,唯一的一位女首座。
非但道行高深,脾氣更是冷硬無比,性情剛烈的很,其餘各脈首座那個不是忌憚她三分,便是道玄真人,亦是會讓一讓這唯一一位女首座。
落入她手裡,豈能有好?
莫離靜靜看著那陳掌櫃的,心情實在是複雜無比。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才剪除的蒼松道人,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又冒出來一位內奸!
這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此人只在青雲門外,不曾回山充作內應,否則,還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損失!
但仔細想一想,這事情似乎又理所當然。
青雲門天下第一大派的位置,已然坐穩了千餘載,門中七脈,弟子過千人!
除了各脈屈指可數的幾名天才弟子外,剩下的人誰修煉到了第四層驅物境界,不要下山歷練一遭,尋找寶物煉製獨屬於自己的法寶神兵?
甚至就算是歷練過的弟子,也時不時便要下山尋覓寶物機緣,訪友作樂,斬妖除魔,沒有規定弟子便一定要呆在青雲山上!
這麼多人,光是斬妖除魔,哪一年不死上幾個,更別提合歡宗這魔教四大派閥之一,比之尋常的妖魔鬼怪,勢力不知道大到哪裡去的魔教大派了!
她們的手段,想要控制一名尋常青雲弟子背叛,豈不是一件極簡單的事?
“你不動手試試嗎?”
莫離笑著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道:“說不定,萬一能逃出去呢?你再去喚來合歡宗的老魔頭來,我豈不是要落荒而逃了?”
陳掌櫃的苦笑了一聲。
他一臉慘然的道:“我死有餘辜,這一日,早便想到的,不過是早晚罷了,逃出去做什麼?”
“況且,你的道行,怕是已然修煉到了上清境界,我這區區玉清第五層境界,又何必掙扎?”
瞧著這似乎放棄了抵抗的青雲弟子,莫離輕聲嘆了口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元仁。四十年前,蒙恩師青眼,收入落霞峰中。”陳元仁老老實實的說道。
“原來是陳師兄。”
莫離點了點頭,道:“我叫莫離,是大竹峰弟子。”
“老實說,我對你的經歷很感興趣,便有勞陳師兄為我講講吧。畢竟,咱們死在魔教手中的祖師多,可叛門的,當真是屈指可數。”
“這事兒說來話長……!”
莫離坐在那裡,安靜的聽著陳元仁的回憶,這一說便說了一個多時辰。
莫離慢慢的聽著他的的敘述,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感到愚蠢,時而覺得憤怒,到了最後,他笑了起來。
只是笑了兩聲,他臉色便是一凝,一股寒意從他地身上散發了出來,手一抬,桌邊的杯子被他的袖子揮舞了起來,“啪”的一聲砸到了陳元仁的腦袋上面,茶水四濺。
“你是不是沒有腦子啊?!也下山歷練過兩回,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