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襲六扇門制式金衣錦袍,只是做工更加的精良,布料也是更加的好。
他沒有帶武器,手裡只拿著一柄摺扇,瞧著五官極是年輕,年輕的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翩翩少年一般,只是那眼角細微的皺紋和一雙深邃的眸光, 透露出了他的真實年紀。
金九齡,六扇門公認的百年來第一高手,他竟然出現在了此地?!
江蔡整個人都傻了,他心中極度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金九齡,六扇門中最風光, 最有前途的捕頭, 他怎麼可能是張好遠等人的幫兇?!
不過很快,他便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了,因為張好遠和邱清流齊齊朝著他行了一禮,口中高呼:“參見大人。”
“自家人,何必客氣?”
金九齡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起身。
眼見得這一幕,江蔡直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接竄上了天靈蓋,臉上一時間寫滿了絕望。
死定了,今日必然是死定了!
金九齡,金九齡竟然真是幕後黑手,他既然敢大搖大擺出現在此地,那自己和小莫捕頭,是絕不可能生離的!
小莫捕頭便是武功高明,可能是金九齡的對手嗎?
答案顯而易見。
就在他絕望之際,金九齡笑眯眯的道:“小莫捕頭,江班頭,半日未見,可還安好?”
江蔡哪裡還說的出話來, 牙齒都在格格打顫,年紀越大的人,便越是惜命。
莫離卻是神色如常,而且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他道:“金總捕,竟然真的是你,我原本還在頭疼,怎麼找出你是幕後黑手的鐵證來著。”
“哦,你已然猜到是我了?”
金九齡略顯詫異,撐開摺扇,輕輕搖動,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他覺得自己做的並沒有什麼漏洞,當然,更多的是自信,對自己武功的自信。
換句話說,他覺得眼前二人不論來歷如何,武功如何,都已然死定了!
“我也是在張金衣出現在此地時才想通的。”
莫離道:“早上,張金衣奉了你的命令, 前去拿蛇王,結果蛇王剛好死了, 我便心中納悶,他身邊這位紫氣劍,可不是一個易於的角色,再加上一個張金衣,他兩人護著,想殺蛇王,非得絕世高手不可。”
“我開始猜測是王屠夫,不過等到張金衣踏入這門中後,我便知道是你了。方才我說過,他早上受了不輕的傷,以金總捕你的性子,斷然不會再派他來此,所以只有一個解釋,他身上的劍傷是假的!”
張好遠冷哼一聲,他方才還詫異對方怎麼那麼輕易躲過去他二人的偷襲,原來是早露出了馬腳,讓其有了防備。
莫離沒有理他,仍自顧自的道:“一處有問題,便可以順著這問題想明白很多東西,傷既然是假的,那必然是為了遮掩什麼,遮掩的自然是他早上刺殺我卻被我打傷一事,巧的很,張金衣劍上的扭曲痕跡,怕就是想要攔下暗器,這才導致的吧?”
張好遠瞳孔微縮,臉上閃過幾分忌憚之色,對方掌力之雄厚,是他萬萬沒想到的,這才刺殺不成,反被其所傷。
“剩下的想必也不用我細說了吧,金總捕,他可是去接你的,他的傷,你知道還替他遮掩,還讓我和江班頭不要四處和人講蛇王所說的話,明面上是維護張金衣的威嚴,實則是已然存了殺人滅口之心。”
金九齡嘆了一口氣,道:“你當真是聰明的很,來姑蘇城不過一日,就瞧出了這麼多東西,只可惜,這些秘密,你二人只能帶到地下去了。”
“金總捕!”
江蔡忽然高聲道:“我不明白,以您的身份,您的武功,前途一片光明,為什麼和張金衣他們沆瀣一氣?!”
“你呀,活了一把年紀,很多事情還看不穿嗎?”
金九齡搖頭一笑,道:“我也是人,喜歡錦衣華服,喜歡美人好酒,更喜歡升官發財,所以總要想些法子多賺點錢財。”
奢侈的生活自然是花費不菲的,而升官打點,更是一筆鉅款。
有趣的是,只要是人,通常都是喜歡這些東西,誰也不能免俗,這便是人性了。
“所以卷宗失火案,不是王屠夫,而是你和張好遠,是有人查到了你的秘密,被你滅了口,順帶銷燬證據?!”莫離語氣篤定道。
“這你卻是猜錯了。”
金九齡笑眯眯的道:“神侯每隔一段便會派人來姑蘇城查探一樁懸案,而前不久來的那人,懸案沒查到,卻查出了我不少秘密,記錄在了卷宗中,我本來已經想要動手,殊料有人卻搶先一步,隨後卷宗庫房發火,我只是順水推舟,將火勢弄的大了些。”
他摺扇一合,道:“好了,到這裡,你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是時候安心上路了。”
“上路?”
莫離淡然一笑,道:“你說的不錯,不過,該上路的,只怕不是我。”
江蔡的嘴巴自然張開,滿是震驚,到了這個時候,小莫捕頭還這麼自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