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不知莫大先生尋在下,所為何事?”
莫大聞言,面上露出了幾分悲傷之色,道:“前些日子,閣下逼得我師弟劉正風自刎,此事雖然過不在閣下,但是身為衡山派掌門,看著師弟慘死,總要為他討幾分說法。”
說到此處,他手忽然握住了胡琴的把柄,道:“還請閣下試一試,我衡山派的迴風落雁劍!”
一個‘劍’字剛出口,其人已然拔出長劍,只見得這烈日之下,寒光一閃,凌厲劍氣撲面而來,莫離眼前已然多了九道劍影,每一柄劍,都是來勢洶洶,迅疾無比,直奔他各處要害所在!
原來昔日在茶館內,其人一劍削斷七個茶杯仍然不是全力出手,而是為了證明那茶館內的人胡言亂語!
莫離心中升騰起一陣明悟,卻是不慌不忙,手中連鞘長劍揮動,動作緩慢至極,然而偏偏有呼嘯的勁風之聲自那長劍所過之處響起。
莫大隻覺得胸中一陣沉悶,知曉這年輕人手中之劍,只是看似緩慢,實則快到極致,那種時間和視覺上的矛盾感,實是武學到了非同一般的高明境界才能施展的出來!
他不敢大意,手中劍光愈發凌厲,迴風落雁劍施展到極致,劍光縱橫之間,彷彿真有九隻大雁交錯飛落!
森寒劍氣鋪天蓋地的湧向莫離,劍光未至,地上被切裂出無數道深深的劍痕!
不過下一刻,莫大的臉色驟然一變!
卻見得對方那柄連鞘長劍撞上他的長劍,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反而有一股奇怪的粘力自其上綻放,九隻劍光所凝就的大雁一瞬之間,倉皇逃竄,漫天劍影,盡數消散,只剩下一柄極細極窄的長劍搭在一柄樣式古樸的連鞘長劍上,動都動彈不得。
莫大想要驅動長劍,然而任憑他使盡力氣,卻是依舊動彈不得。
“你敗了。”
莫離笑道,面上並未有半分激動,彷彿擊敗衡山派掌門,如同抬腳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我敗了……”
莫大搖了搖頭,面上滿是苦澀,他鬆開劍柄,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想不到,你的劍法真的如傳說一般厲害,只是莫某更不曾想到的是……”
他頓了一頓,看向莫離的那柄劍,道:“你竟然是武當弟子!”
江湖中各門各派的精妙劍法絕不在少數,然而如同莫離方才施展的,似緩實急、以柔克剛的劍法,也只有武當派的太極劍法了,再聯想到那一戰中,莫離擊敗丁勉所用的武當綿掌,莫大自然是不難猜出莫離的身份來。
“武當弟子……”
莫離目露幾分緬懷之色,只是轉瞬消散,他劍鞘輕抖,那一柄窄劍當即飛回到了莫大掌中,他道:“只是僥倖得過武當傳承罷了,算不上武當弟子。”
這個世界雖然也有武當派,然而沒了張三丰,沒了七俠,沒了宋青書等熟面孔,對於莫離來說,便再也不是那個武當了。
武當派立派百餘年,廣收門徒,與少林一般,不知多少絕學被傳到了門外,莫離這種際遇,實是不足為奇。
莫大也不深究,道:“你不殺我嗎?”
莫離搖了搖頭,笑道:“前輩劍法雖然凌厲,然而其中並未包含殺氣,莫某為何要殺前輩?”
“看來,江湖傳言卻是有誤。”
莫大道:“所謂劍魔殺人如麻的說法,也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我衡山派一貫恩怨分明,劉師弟的死,是罪有應得,你救了他一家老小,卻是於我衡山派有恩。”
“老夫知曉,以你的武功我衡山能幫上的地方不多,不過日後,若有什麼用得上我衡山派,也儘管張口。”
他衣袖一揮,一道銀光當即朝著莫離飛去。
莫離接過一看,卻是一枚製作精美的令牌,以熟銅所鑄,上書衡山二字。
“衡山派弟子,見令如見掌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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