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終南山下。
被莫離一掌震傷的那人,穿一襲夜行衣,戴著頭罩,踉踉蹌蹌的朝前疾行,不時還回頭張望一二,似乎生怕莫離追趕上來。
他拐過一處樹林,到了一片原野上,只見那裡數百元兵紮成營盤,燈火通明,不時還有崗哨巡邏,這才心中一定。
他徑直朝內走去,那巡邏的兵丁見了他非但不阻攔,反而都是雙手合十,恭敬行禮,口中直稱大師。
此人一一點頭示意,長驅直入,不多時,便到了營盤中央處一座裝飾極為豪華的帳篷內。
營帳之內,有四人在座。
主位上,是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女,年紀雖小,但生的卻是極為嬌媚可愛,身上更有一股久居上位的雍容氣度,來日必是一名傾國傾城的角色佳人。
少女身後站著一名戴著面具的頭陀,很有幾分神秘的味道,而她下面分坐著兩名老者,俱都面容冷厲,一身戾氣,一看便非正道中人。
“郡……郡主……噗!”
黑衣人見著那少女,剛欲行禮,然而只喊出了個名號,身子卻是晃了三晃,臉色一白,已然一大口鮮血噴出,人軟軟的朝地上倒去,卻是已然昏迷。
那少女背後的頭陀也不見如何動作,只是晃了一晃,人便到了黑衣人身前,將他扶住,隨即摸了摸此人的脈搏,衝著那少女‘咿咿啊啊’的比劃了起來。
“你說圓真大師他受了很重的內傷?怎麼可能,區區一個殷梨亭,如何能是大師的對手?”那少女兀自有些不信,不過對方眼前的模樣,卻不由得他不信。
“郡主,難不成是圓真大師遇上了武當眾俠,若如此,他能逃出來也算是僥倖了。”
坐在左側,腰間插著一柄形如鶴嘴兵刃的老者,道:“張老道那廝百歲大壽前,老夫與俞蓮舟對過一掌,這廝年紀輕輕,內力倒深厚的很,比之老夫也只差一籌,這兩年必然又有精進,倘若是他加上殷梨亭和宋遠橋,休說圓真大師,便是老夫和師兄一起上,也未必能討的了好。”
“張老道那廝,確實不似凡人,當年若非老夫拿了他徒孫要挾,只怕如今已然沒了性命了。”另一名老者心有餘悸的道。
這兩人正是玄冥二老的鶴筆翁與鹿杖客,兩人身懷玄冥神掌絕技,當世少有對手,然而武當山上送還張無忌時,鹿杖客險些便喪命張三丰掌下。
實際練武之人,並非年歲越大,武功便越高。
年輕時固然可以精勇猛進,但是年歲一大,氣血衰敗,多數人能維持功力不衰退便是極難的事,如張三丰這種百歲老人還能輕易拿下玄冥二老這種當世絕頂高手,確實不似凡人能做到的。
這帳篷內其他幾人,卻是偽裝頭陀的光明右使範瑤、投靠元廷的成昆以及年紀輕輕卻被父親委以重任、統領府中高手的趙敏。
這趙敏年歲雖小,卻很是聰慧不凡,極得汝陽王的寵愛。
她聞聽麾下兩大高手都在讚許武當,不禁黛眉輕皺,道:“三位還是暫時將圓真大師的傷勢穩住才是,至於事情到底是如何,待圓真大師清醒後自有分曉。”
玄冥二老有些不情願,成昆自恃武功高強,素來對他們二人不太尊敬,不過趙敏下令,他們也不好拒絕,當下上前和苦頭陀聯手為成昆療傷。
三人各自抵住成昆身上一處要穴,內力灌入入內,然而剎那之間,這三人臉色俱都一變!
在成昆體內,赫然盤踞著一股至剛至陽的強橫內力,他們內力一進入,便遭遇到了莫大的抵抗,苦頭陀倒還好,玄冥二老修煉的是陰寒內力,最是懼怕這種初陽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