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午時。
日頭愈發地高漲。
隨之而來的暖意亦是愈發地直線上升。
然。
朱家祖宅,青楓院內。
隨著朱婉寧一番話語落地。
置身於暖陽之下的梵文倩非但未曾感受到絲毫的暖意。
反而周身愈發地寒冷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梵文倩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隨即渾身冰涼地艱難開口道:「如......如此......如此說來,天......天下......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朱婉寧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隨即緩緩開口回答道:「我也不知。」
梵文倩聞言面色微微一頓。
隨即目露感激之色,微微點頭道:「我明白了。」
話音落罷。
梵文倩緩緩起身,面色極其鄭重地面朝朱婉寧深深躬身行禮。
「今日之言,定會如實轉告家父。」
「想來家父得知後,定會盡快做出決定。」
梵文倩躬身行禮後,緩緩開口說道。
朱婉寧見狀急忙起身,快步行至梵文倩身旁。
一言不發地默默將其攙扶而起。
非是其不願多言,著實是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心懷重事的梵文倩緩緩起身後,當即便不再過多地逗留。
待將梵文倩與其貼身丫鬟親自送出青楓院後。
朱婉寧靜靜地立身於青楓院院門前。
眉眼含笑地眺望向沮陽城東。
......
......
次日卯時。
天方矇矇亮之際。
裊裊炊煙忽自上谷郡五十餘里外的官道旁緩緩騰空而起。
一杆青龍環繞燕字王旗筆直地豎立於官道旁密密麻麻的帳篷正中心。
十一月的寒風自官道上呼嘯而過,連帶著那杆象徵著崇高地位的燕字王旗不斷地發出錚錚聲響。
滿臉憔悴之意的宋元福極其艱難地自燕字王旗旁的一偌大帳篷內緩緩睜開了雙眼。
「還有五十三里便到上谷郡境內了。」
「一到上谷郡便好了,便好了啊。」
宋元福緩緩伸出雙手,用力地搓了搓那滿是疲倦的臉頰。
天知道為了這批糧草,其究竟付出了多少精力。
尤其是在那全國多地遭災的情況下。
其中艱辛,著實難以於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