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同鄉間老漢一般,毫不顧忌形象地坐在馮家別院大門旁的臺階上,小口小口飲著清水。
姚思廉坐在地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不無感慨道:“這幾日下來,當真是忙壞老夫了。”
一旁的張開源笑了笑隨即開口揶揄道:“忙些也好,省的你成天寫些無病亂聲吟的狗屁詩句。”
“嘿!”姚思廉挺直了腰板爭辯道:“好你個張開源,這不是你年輕的時候求著我讓我幫你寫文章的時候了?”
“這不是你哭著喊著求我幫你寫那些肉麻的詩文追求姑娘的時候了?”
“你個過河拆橋的玩意。”
張開源面色一紅,訕笑道:“都陳年爛穀子的事了,提那些作甚。”
眼看姚思廉猛灌一口清水,儼然潤潤嗓子好好盤道盤道的架勢。
心知說錯話了的張開源急忙岔開話題道:“對了,你這般幫六皇子,你們姚家的那位大學士沒意見?”
“呵呸!”姚思廉毫不顧忌形象地大吐一口唾沫道:“別給我提他,官越做越大,人也越活越倒退的玩意。&n ”
張開源眼神一亮,急忙追問道:“怎麼?找你麻煩了?”
“他敢!”姚思廉格外地硬氣。
但當姚思廉看到張開源似笑非笑的表情後。
氣勢不由得瞬間消散大半。
隨即實話實說道:“找了,怎麼可能沒找,那日我剛從京兆府回到家,那傢伙就已經在家裡等著我了。”
張開源笑了笑隨即說道:“不讓你摻和這事?”
“知道還問。”姚思廉沒好氣道:“扯什麼牽扯太大,讓我莫要惹火上身,依我看,那傢伙就是越活越倒退。”
張開源面色一正,隨即嘆息道:“其實他說的沒錯,這事就是牽扯太大了。”.
“呵。”姚思廉冷笑一聲,隨即開口說道:“誰不知道此事牽扯太大?牽扯太大又如何?”
“我摻和進來,一方面是不忍災民受苦,另一方面全是為了他們啊。”姚思廉嘆息一聲,伸手指了指別院內忙碌的眾學子。
隨即開口說道:“為人師者,必先正其身,方能教書育人,此乃師德之本也。”
“今日我因牽扯太大,視黎民百姓生死於不顧,他日若是國家有難,亦或者百姓有難時,他們效仿我今日之舉袖手旁觀,這天下便徹底失去希望了啊!”
“呼~!”
姚思廉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隨即堅定道:“可現在不一樣了,我沒有退縮,我站了出來,哪怕我倒在了黎明之前又何妨?倒下我一個姚思廉!日後定會站出來千千萬萬個姚思廉!”
“老張啊,這才是咱們華夏子民千百年流傳下來的風骨,這才是真正的薪火相傳。”
話音落罷。
姚思廉舉起水囊痛飲數口清水,明明是無味的水,卻被其喝出了千年烈灑般的豪邁。
張開源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姚思廉,隨即扭頭看向身後那忙碌的國子監學子們。
這一刻,他有些明白為何當年姚思廉不與自己那般選擇赴任一方,而是選擇留在國子監,從最底層的先生做起。
就在張開源走神之際。
姚思廉放下水囊笑道:“莫要說我,你不也是一樣,數次被貶、數次復,不還是磨不掉你那急公好義的性子。”
“成日裡裝的一副深沉模樣,真當老夫不知道你什麼德行?”
張開源笑了笑並未言語。
就在姚思廉說的起興之際。
懷德坊坊門前,忽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