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人,赫然便是上官鹿先前提起的戶部左侍郎張珣。
“陛下......臣......臣亦想接下此任,奈.....奈何臣有心無力啊。”
“實不相瞞......臣.....臣於冬至前夕舊疾復發,正欲在祭天大典後向陛下請辭。”
“怎.....怎料適才頭眼昏花,唉!”
戶部左侍郎張珣面色慘敗的無力嘆息道。
他寧願辭官不做,亦不願趟這趟渾水。
辭官固然遠離權利,但仍能在老家做個富家翁。
若是趟了這趟了這趟渾水,莫說升官發財了,一家老小恐怕皆要一命嗚呼了。
說著說著,張珣猛然面色一變,一口鮮血直接噴灑而出。
“傳太醫!”
正德帝面無表情的看向臉色慘白的張珣,眼神中浮現一抹厭惡。
“謝......謝陛下隆恩......”
“臣.....臣這是舊疾,藥石無醫,還是不麻煩陛下了。”
張珣的臉色更加慘白起來,其本身身患舊疾不假,但絕不像他適才所言的那般嚴重。
若是露了餡,則一切晚矣。
“陛下,張侍郎身患舊疾一事,臣亦是知曉。”
“還望陛下開恩,允張侍郎告老還鄉。”
謹身殿大學士姚延津起身擔保道。
正德帝深深看了姚延津一眼,隨即大手一揮道:“允。”
“不知姚愛卿可有人選推薦?”
正德帝聲音如常,聽不出絲毫喜怒。
“臣以為,賑災當先止貪。”
“臣以為刑部右侍郎婁聞義可擔當此大任。”
“一來,刑部本就負責全國案件,有著提審之權,懲貪本就在刑部職責範圍之內。”
“二來,四十六位貪汙官員中,大半是經婁侍郎之手抓捕,對於懲貪婁侍郎要更加老練一些。”
謹身殿大學士姚延津逐條逐理的緩緩分析道。
許奕眼神飄忽一下,自姚延津的背影之上,挪移到一旁的上官鹿身上。
隨即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起來。
二人一番舉薦,在許奕看來無非是一場狗咬狗罷了。
那張珣顯然是姚延津一系官員。
而刑部右侍郎婁聞義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那上官首輔一系。
‘當真是一出好戲。’
‘這大周王朝的朝會,遠比我想象中還要精彩。’
首輔與次輔的互相攻堅顯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只不過可憐了那戶部左侍郎與刑部右侍郎了。
兩個倒黴鬼無疑成了這場攻堅戰中的犧牲品。
許奕心中冷笑一聲,默默做起了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