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門,又是一模一樣的走廊……不,不對,眼尖的江辰川發現了細微的不同,走廊的牆壁上多出了一副場景畫像。
畫像的內容是一間破敗滲著血絲的實驗室,學者們穿著染著汙漬的白大褂,手中握著不同的金屬儀器,畫面的中央躺著一個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人,面容模糊,看不清具體的長相。
黑色的觸角從手術床底伸出,似乎能感受到,在那片看不清的黑暗裡,藏著一雙充滿惡意的眼睛,在死死盯著你。
江辰川繼續往前走著,路過蠟燭旁時,火光突然亮了一下,轉頭看去,原本開朗的微笑變得陰惻惻的,在光影的變化下,彷彿那些瘮人的目光在緊緊跟隨著他。
轉過拐角,走廊盡頭的燈光亮了起來,燈下站著尤莉婭的身影,低著頭,背對著他。
下意識尋找他的骷髏手杖,隨即忽然想起,自他醒來後,就沒見過他的手杖。
真實與虛妄重疊。
一眨眼後,盡頭的燈熄滅了,走廊重歸黑暗,與此同時,尤莉婭的身影也消失了。
同樣無鎖的房門,開啟後,是沒有懸念的熟悉走廊,只不過,這一次畫像的內容改變了,江辰川在畫前停留,仔細地觀察著。
一眼看去,便是撲面而來的血腥感,整個畫面的背景都被鮮血所覆蓋,能清晰地看見男人從手術床上站了起來,像經歷過一場風暴般,身邊盡是猙獰的屍骨還有殘缺的儀器,剛剛還在瘋狂實驗的學者們慘死在此。
江辰川愣了一下,畫像中,男人的臉上是揮散不去的霧氣,但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拐角的相框裡依舊是德卡沃一家人,只是他們的眼睛被人挖去,剩下黑漆漆的一片空洞,嘴角向下,像是哭泣般,看起來是異樣的恐怖。
江辰川沒有選擇。
只能繼續往前走著。
這一次,門後的世界發生了變化。
某種深褐色的液體從天花板上滲透下來,整條走廊像是經歷了一場恐怖的襲擊,變得破敗不堪,到處都沾染著鮮血,畫像上的男人似乎離得近了一些,但依舊看不清面容。
側邊的房門被開啟了,虛掩著露出一條縫隙,隱約能看見有昏暗的燈光亮起。
江辰川朝著房間走去,房內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並沒有人存在,只是四處都噴濺著鮮血,可以想象這裡曾經經歷過一場怎樣的廝殺。
從房間出來時,他隨手拿了個放在衣櫥裡的棒球棍。
畫面有多麼地慘烈,走廊就有多麼地安靜,路過相框時,照片裡的人脖子上都多出了一道血痕。
像是一個永遠無法逃離的恐怖迴圈夢境,在越來越沉靜的氣氛中,江辰川開啟了下一扇房門。
可這一次,走廊裡多出了一個人。
拐角處的燭光下,照亮了一道男人的身影,穿著黑色的風衣,手中似乎也拿著什麼,背對著江辰川,看不清楚臉。
握緊了手中的棒球棍,他剛進入走廊,房門自動關上的響聲驚動了男人,那人什麼都沒做,直接扭頭跑了,江辰川連忙追了上去,明明連開門的聲音都沒有,一過轉角,那人卻不見了。
江辰川回頭觀察牆壁的畫像,果然不出所料,畫裡的男人不見了,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黑暗中,
注視他的雙眼緩緩睜開,也不知道在這一扇門的背後,會有什麼等待著江辰川的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