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將飯菜端上桌的時候,花零洗完澡換上居家服,聽到喊聲就從房間裡走出來,頭髮被紮起,鬢髮和劉海都被一字夾別到耳後。
花零和陸壓吃飯的時候異常沉默,陸壓幾次想開口,但抬眼看到花零的時候又收住即將出口的話語,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了?”花零嚥下口中的食物,看到陸壓的模樣似乎懂了什麼,“想說什麼就說。”
陸壓抬頭注視著花零:“齊天搬過來了,要去看看她嗎?”
花零挑眉,點點頭:“嗯行,正好帶了挺多糕點的,她應該會喜歡。”
陸壓好像鬆了口氣,又問:“花零,你是不是很討厭這個時期的房齊天,還是說——你自己?”
花零夾菜的手動作停頓了一下,繼續將菜夾到碗裡後花零勾著嘴角笑著說:“我討厭自己,從意識到我的家境比不上餘家,從看到奶奶倚老賣老,從爸爸將奶奶朝他撒的氣撒到我身上,從我的潛意識讓我覺得他們的錯都是因為我,因為是我所以他們才會這樣,從發現這點的時候我就討厭自己了。”
陸壓聽到這番話後像是被定格了,看向花零的眼神在地震。
花零將碗裡的東西塞進嘴裡,狼狽地趴在桌上將食物吞嚥下肚,抬頭的瞬間抹了把臉。
“天知道我從前有多羨慕餘秋明,在我眼裡他就算精神不富裕好歹不愁吃不愁穿,他的父母會用錢要挾他嗎?不會的,就是因為餘姑父白手起家和我爸有對比,所以奶奶才氣,氣她的兒子不中用!對我爸來說我更不中用!
“要不然我怎麼會希望在花木他們面前表現自己,怎麼可能只是因為我是長姐啊……
“房齊天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你應該沒聽我說過吧?”
陸壓驚恐地給花零遞上溼巾擦臉,聽到花零的問題後搖頭。
“我從來沒見過她,我只在別人口中聽過,她好像很矮,還沒有現在的房齊天高,她在我因為中考壓力厭學的時候考上了大學,學了中醫藥,當時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忘了我在想什麼,但是有一點很清晰——在我厭學的時候同父異母的姐姐考上了大學,我甚至沒有她中用。
“太差勁了,我不配做任何事,根本就是多餘的。”
“花零……”
【啪!】
花零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掌聲響亮,在花零在另一側打下第二掌後陸壓猛地站起攔住花零,將他的手箍住。
“你已經很棒了,你挺過去了,齊天也會挺過去的,我相信你們。”陸壓將花零環抱住,輕拍著花零的後背安慰。
花零沒有放聲大哭,而是流下無聲的淚,淌過他的臉頰滴在陸壓的長袖上。
花零默默地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用牙咬掉包裝後塞進嘴巴里,甜味在口中蔓延後花零拿出了第二根,放在陸壓眼前晃晃:“吃嗎?”
陸壓拿過後也咬開了包裝,放進了嘴裡。
“甜味會讓人心情好,我經常這麼幹……還是房齊天的時候。”
“嗯。”
巴掌是為了冷靜,甜味是為了調整心情,房齊天沒有用刀傷害過自己,她覺得刀片無法達成目的,血肉疼痛不會讓她變得更好,流下傷疤還要提心吊膽地小心被發現,她寧願多打自己幾巴掌。
只有在她覺得自己可以放棄的時候,她才會用血與肉回饋自己。另外,性也可以解壓。
吃完飯洗了碗,花零帶上糕點盒子穿著居家服開啟門出去,陸壓跟了上去。
上到十樓後,花零敲敲十〇一的門,屋內沒有反應。
“不是這家?”陸壓不解。
“是這,應該是大人不在。”花零抬手在密碼鎖上輸入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