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在“馬臉”的正中,理論上算是鼻子中央。
是真正的血流如注,雖然沒有動脈破裂時血飈3米那樣誇張,但這時候也跟湧泉似的,一股股流出來。
王文香哭都哭不出來,因為血流瞬間糊了她一臉,甚至不少血液直接流進了她的嘴裡,但是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小姑娘發起癲來,瞬間疼得在地上打滾。
越打滾,地上更是一灘灘的血跡。
王阿土看到女兒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大喊一聲就衝了上去,抱著女兒整個人都在發抖了。
黃校長左右看看,發現只有一塊髒兮兮的抹布,也是直接就脫了身上的襯衫,捲成一團死死捂住了王文香的創口。
兩人此時沾滿了血,現場還是挺嚇人的。
謝記者懵逼了,傻站在那兒,看著地上的三個血人,再看看那把沾血的竹椅子,正是自己踢倒的。
他知道自己無意之間闖了一個大禍。
但謝記者既然能堅持做慈善,說明也是一個有擔當的人,於是急得大喊一聲:
“得送醫院,這得送醫院。”
王阿土抖著嘴唇喃喃說道:“對,送醫院,可是,可是我……”
黃校長一聽就明白:“送醫院,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謝記者一聽就急了,內心的愧疚可不允許他裝聾作啞:“對,送醫院,錢我來付,我來付。”
甘縣醫院,外科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手術室外,王阿土、黃校長、謝記者和幾個村民都站了起來。
手術室門一開,走出外科的主治蔣醫生:
“病人的血已經止住了,不過病情還是挺危重的,我們一共輸了1000cc的血,把我們醫院那點存貨都用完了。另外病人臉上腫瘤的情況我們是知道的,畢竟家長多次帶來看病過了。
剛剛我給小朋友測量了一下,這個面部的腫大程度比去年大了足足4公分,這個資料還是挺可怕的,所以你們家長還是得儘快手術呀,當然我們這種小醫生的水平不行,得去大城市的大醫院。”
王阿土已經多次聽醫生的勸告了,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色。
沒有爸爸不愛自己的女兒,可是高達幾萬元的醫藥費,還要送到大城市的大醫院去,這根本不是一個山裡貧困戶能承擔的。
黃校長聽了也是長吁短嘆。
做為一個希望小學的校長,他一個月工資也就100多塊錢,這點錢還要養活一家子,實在也是有心無力。
可黃校長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手帕,開啟手帕露出一堆毛票,想了一下抽出一張5元的紙幣,剩下的錢一股腦兒塞到了王阿土手裡。
“拿著,想辦法讓娃去大城市治病。”
黃校長說完,有意無意朝謝書豪看了一眼,謝書豪秒懂,馬上站了出來:
“對,對,去大醫院,今天這事我有責任,如果不是我把椅子踢到那邊,小朋友就不會摔倒,就不會受傷。我來寫稿了,登到報上去,咱們籌錢,帶孩子去首都看病!”
旁邊的蔣醫生一聽連連點頭:
“對,這位記者同志說得好,小文香太可憐了,再不治等腫瘤破裂了,她真會死的。阿土,你不要猶豫了,不要怕登報了丟臉,女兒重要還是面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