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們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陳棋。
“陳院長,你好你好。”
病人也有點激動,兩隻眼睛就跟會放光一樣,微微想坐起來但又沒力氣,最終被家屬扶著坐了起來。
“陳,陳院長你來了,呵呵呵,我是吳阿狗啊。”
“吳阿狗?”
陳棋還是沒印象,但對於一個晚期臨終一樣的病人,陳棋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吳同志,呵呵,你好你好,聽說你認識我?你瞧我這記性完全都想不起來了,你是……”
吳阿狗不好意思地說道:
“陳院長還記不記得,81年夏澤村村口的那個磚窯廠?那個時候你大姐還在我那兒背磚頭呢,陳院長你還在讀中專,放假的時候經常給你大姐來送飯,咱們見過幾次。”
“噢~~~~”
陳棋想起來了,一拍額頭:
“你就是村口磚窯廠的老闆呀,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咱們也多少年沒見了,啊呀,你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呢。”
陳棋對於這個吳阿狗是有極好印象的,甚至還有許多感激。
因為窯廠背磚是個力氣活,一般都是大男人才吃得消。
女人力氣小,背得磚少,而且一堆粗老爺們當中夾雜著一個未婚女人非常不方便,所以磚廠很少招女人工作。
但這位叫吳阿狗的磚廠老闆不但讓傻大姐去背磚頭,同時為了照顧她,每背一趟磚頭他都會額外多給1毛錢。
別忘了在大山裡,81年除了這個磚窯廠,其他什麼廠子都沒有,傻大姐如果不在這裡打工根本沒地方賺錢。
所以要不是這位吳阿狗老闆的照顧,光靠陳家的7分田很難養活陳家四姐弟。
說這位吳老闆是當年陳家的恩人一點也不為過。
蘭麗娟一看陳棋情緒似乎挺激動的,便放下了病歷疑惑問道:
“陳棋,這位是……”
“噢噢,吳老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愛人,也是消化內科的主任。麗娟,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當年照顧咱們家的磚廠老闆,要是沒有他,我們估計都要餓死了,別提讀書了,也就沒有今天的我了。”
蘭麗娟一聽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於是也真誠地看向這個病人:
“原來吳老闆還是咱們家的恩人呀,有這層關係你也不早說,說什麼我和陳棋也應該好好感謝你才對。”
旁邊吳阿狗的妻子一臉不好意思:
“我們開始都不知道陳棋同志在人民醫院當院長,還是我去食堂打飯才聽人說的,開始以為是同名同姓,後來打聽了才對上號。”
吳阿狗看到陳棋想起來了,而且神情非常真誠,還介紹自己的妻子給他認識,心中也放下了心。
八十年代的老百姓還是當幹部的,尤其陳棋還是副處級幹部,人民醫院的院長,吳阿狗還怕陳棋假裝不認識呢。
陳棋點點頭,然後才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吳老闆,我記得當年你開磚廠的時候,還是個大胖子,怎麼幾年不見就變成了這樣,你這是……”
陳棋有點不好意思點破,他以為是什麼消化道癌症了,心裡還挺遺憾。
如果是癌症到了這樣的地步,說明已經是晚期裡的晚期,幾乎就是臨終關懷了,就算他陳棋本領再大,水平再高,對晚期癌症還是束手無冊的。
吳阿狗聽到陳棋的關心問詢,心裡也是悽悽然:
“唉,陳院長,說啥好呢,我這,這是得了一種怪病,去了很多地方瞧病,說是我胃裡的什麼胃酸都流出來了,止也止不住,飯也吃不下,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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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吳阿狗的病情,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絕對是一種“怪病”了。
開始的時候吳阿狗老是覺得胃疼,尤其是後半夜經常會有酸水吐出來,有時候睡著睡著直接就痛醒了,而且這個痛是連整個背都抽牢的痛。
當時吳阿狗也跑到內科去瞧了,說是胃炎,給配了點胃藥,結果胃痛一點都沒有多少緩解。
再後來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