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院長,這,這紅包是不是給得太多了?”
“不多不多,你放心,咱們紅包越厚,這些記者們肯定會拼命吹棒咱們越中醫院,到時咱們花幾千塊錢,就能在全國各大報紙廣播等媒體上連續上N次頭條,成為全國人民都關注的熱點,這生意怎麼算怎麼划算,絕對物超所值。”
有沒有發現,陳棋這就是典型的“浙商”風格,什麼都要盤算一番,什麼都想爭取好處和利益。
但劉惠娟還是有自己的擔憂:
“可是陳院長,我看到這洋山過來的小病人是昏迷著轉院的,人家洋山肯定是看著病人快要死了才送到我們醫院來,萬一病人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們現在越高調,到時不是越被動了?”
劉主作的擔憂是有一定道理的,醫學這玩意兒,誰敢百分百保證一定能救活?
這也是為什麼幾十年後,醫院也不願意跟媒體打交道,因為醫療這玩意兒都是說不清道不明,醫好了皆大歡喜,醫死了撲天蓋地的指責,換誰都受不了。
尤其少數個別媒體記者為了曝人眼球,噁心杜撰的假新聞,卻讓醫患關係變得越來越緊張。
所以院方也好,醫生個人也罷,基本上並不喜歡媒體,也不願意跟媒體多交流勾通,免得被人家惡意剪接發到網上電視上。
陳棋沉吟了一下利弊,決定還是要幹:
“沒事,高風險高利潤,只要咱們把小病人治好,到時全國人民都會知道我們越中醫院的水平是全國最高的,是全世界都有名氣的,我們就贏麻了。
至於說如果小病人死了,咱也不怕,現在咱不是給記者們一個大大的紅包嘛,到時大不了再給一個,反正記者嘛,原則性不強的,筆頭一歪,他們反而會引導輿論幫我們說好話。”
八九十年代的記者那都是很牛逼的,那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什麼報道都敢發。
《焦點訪談》、《南方週末》等,那都是活閻王一樣的存在,某些人避之不及。
後來的王克勤、崔松旺、石野等記者,那也是活閻王一樣的存在,讓人咬牙切齒,恨不得人道毀滅他們。
至於後來的媒體記者,也不能算嚴格意義上的“記者”,頂多只能算是對著稿子唸的“播音員”。
所以對媒體來說,沒有什麼是不能收買的。
筆頭是往左歪,還是往右歪,取決於紅包的厚度,他們早就忘了學生時代從事媒體行業的初心和一腔熱血。
當然也不能全怪他們,有些報道你就算寫了也發表不了,咳咳。
劉主任聽到院長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反駁了,馬上去安排招待了,她就是幹這個工作的。
病房裡,醫生們也忙著開始搶救。
因為病人傅珍珍送到越中醫院的時候還是處於昏迷狀態,就怕一路上出現什麼意外,所有洋山醫院的大外科主任周思齊親自陪同送來的。
因為病情緊急,到了越中醫院後,雙方只是簡單握了一下手後,周主任馬上介紹起病情來。
“諸位領導和同仁們,因為時間緊張我也不客套了,患兒是先被人餵了砒霜後引起三氧化二砷中毒,隨後又被炸藥炸傷,萬幸上半身因為被她爸爸擋住了,除了區域性燒傷問題不大。
但是患兒的下半身,尤其是雙下肢燒傷炸傷的情況不容樂觀,現在的情況是大量肌腱外露,深部肌肉壞死,很多黑色炸藥嵌入深部肌肉,而且現在還在真菌和細菌多種感染。
入院後我們馬上進行了洗胃等對症處理,以及清創和抗炎治療,但是患兒一直處於休克性昏迷當中,肝腎功能也在持續惡化,患兒這樣的情況我們根本沒辦法對下肢燒傷進行處理。”
周思齊一邊介紹,越中醫院的醫生們一隻耳朵認真聽病歷彙報,一邊都紛紛翻閱起這兩週內的檢查報告單來,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
老郭的臉已經黑得跟鍋底一樣。
老頭一輩子嫉惡如仇。
當他聽到陳棋彙報洋山市送來這麼一個小病人後,當場就摔破了一個茶杯,並且指示哪怕所有醫藥費他郭元航全包了,也必須搶救回這個可憐的小病人。
陳棋在旁邊聽到老郭呼吸聲都很重了,知道他是在爆發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