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麗娟扒在丈夫胸口,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散,一邊撥弄著頭髮,一邊敏感地問道:
“你今天怎麼了?總感覺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金家的事情太累了?”
陳棋抱著自己的妻子,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頭髮:
“今天市局的孫局長來過了,說市裡決定讓我去援非兩年。”
“什麼?”
蘭麗娟驚訝地直起頭來,
“不對呀,援非往往是普通醫生,哪怕帶隊的也都是各家醫院的副職,你現在不但是院長,還是四院的業務骨幹,怎麼會讓你去援非?而且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
陳棋輕笑了一下:
“還能為啥?就上次協調會跟某人吵了幾句,頂得他下不來臺,然後開始要整人了唄。不過我已經拒絕去援非了。”
蘭麗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裡自然是百感交集。
一邊是丈夫的前途,一邊是自己正在進行的國家級課題專案。
如果陳棋準備出國,或者去其他城市工作,那麼意味著她正在進麼的幽門螺旋桿菌實驗就要中斷了,這並不是蘭麗娟希望的。
如果專案不中斷,也就意味著要麼她退出課題組,要麼課題組要換家醫院重新開始。
另外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夫妻分居兩地,各自忙各自的事業。
可無論哪一種選擇,都不是蘭麗娟想要的,這讓她開始有點憂愁,不過很快她就醒悟了,在家庭和事業之間,有了選擇。
蘭麗娟緊緊擁抱住丈夫,輕笑道:
“我還是那句話,你去哪,我和孩子就去哪,我們一家人不分開。”
陳棋也明白這對妻子意味著什麼,自然是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正準備再來一發補償下妻子,突然就聽到大姐在樓下叫人了。
“老二,老二你睡了沒?郭院長來了。”
“老頭怎麼來了?”
陳棋聽著屋外颱風天那狂風暴雨,心裡有點埋怨這小老頭太不知死活了,颱風天還出門,這是不要命了。
於是趕緊穿起了衣服就往樓下跑去。
剛一到樓下,就看到郭院長正在脫雨衣,明顯可以看到他全身都已經溼透了,傻大姐則拿著一條幹毛巾在幫忙擦拭。
陳棋有點心疼,明白郭院長大雨夜來家裡的原因,但嘴上卻說得輕鬆。
“老郭同志,你怎麼大半夜還過來呀,這是人民醫院有什麼急診嗎?”
郭院長一邊擦頭髮,一邊沒好氣地罵道:
“還不是為了你小子,孃的,我剛剛外地開會回來,到家就聽說了你小子要去援非的事情,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要出么蛾子了,哪裡還待得住?”
陳棋一邊倒熱水,一邊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事可真不能怪我,讓我去非洲兩年不回來,我怕回來的時候一心一意都不記得我這個爸爸了,再說了,我這是要成為外科no1的大夫,去非洲能幹嘛?給大猩猩絕育啊。”
郭院長坐下來,喝了杯熱茶,感覺身子暖過來了,這才沉聲問道:
“如果真讓你去非洲,你準備怎麼辦?”
“我準備出國,剛剛麗娟也說了,我去哪,她就去哪,家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