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自己的老師,陳棋也不忍了,將事情原原本本都說了一遍:
“李老師,這事伍主任可就過份了哈,我做我的手術,管他什麼事?或者說管他們袁派手外科什麼事情?難道手外科的手術只准他們做?他們怎麼不乾脆弄個營業執照,要做這手術得向他們申請?”
“居然有這種事情?”
李寶田的脾氣同樣不是很好,在衛校就敢硬槓校長和教導主任,哪怕去了省城,一聽學生吃虧了,同樣火大。
“怪不得伍建林讓我來勸勸你,希望將這個病人轉到我們省一院,原本我以為是他關心你,怕你手術失敗所以想接手,搞了半天問題出在這裡,真是豈有此理。”
李寶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顯然非常生氣。
這對老師學生在電話裡互相罵了一通,也算是出了點氣。
等大家冷靜下來後,李寶田問道:
“陳棋,你這臺斷肢異體寄養再植手術成功率高不高?”
手術能不能成功,是能不能平息外界負責評論的核心,否則說什麼都是白搭。
陳棋有點尷尬,你讓一個肝膽外的醫生怎麼回答這種手外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畢竟這只是一種嘗試,但從醫學上來講是講得通的,實踐上的確風險很大。但是李老師,如果我不冒這個險,我的這位小病人就會落下終身殘疾。
病人的家庭很困難,全家6口人就靠他這個17歲的小孩子在田裡勞作才勉強餬口,如果他缺了一隻手,我這個做主刀醫生的總不能眼看著他們全家餓死吧?
你也知道憑我現在的學術地位,我完全沒必要冒這種險,我做這臺手術並不是為我個人榮譽,我就純粹想幫助這個可憐的孩子,也想為類似的手術提供一個新的臨床思路來。
但伍教授他們這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動不動就搞個黨同伐異還是挺讓我寒心的,一支獨秀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這種淺顯的道理難道他們都不懂?”
李寶田聽了真的非常非常欣慰,眼睛都有點溼潤了:
“好孩子,你做得對,我們做醫生的,無論何時何地都得替病人著想,我們做的任何事情都要從臨床出發,對病人有利的事情都要勇敢嘗試,我想這才是最大的醫德人倫。
伍建林和他們袁派手外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把手術做好,做成功,到時用事實去打他們的臉,現在多說無益,咱們醫生靠的是手藝,而不是嘴炮。”
“李老師你就看好吧,到時咱就啪啪啪打他們這些老傢伙的臉!”
陳棋並沒有外界的謠言紛紛而停止自己的腳步,他在靜靜等待著張小東手臂恢復後進行二期手術。
但陳棋不知道的是,華山醫院內部正在偷偷地同時進行兩臺一模一樣的斷肢異體寄養再植手術。
搞笑吧,某些人一邊在批判,一邊暗地裡卻在做同樣的手術。
鄧長喜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陳棋不願加入他們,而他又知道了陳棋的臨床思路後,他就想搶先一步將手術做成功,到時第一個公佈出去。
這樣陳棋忙活了一場,最終只是替別人做嫁衣裳。
世人只會記住第一個新術式發明人,第二個就是模仿吃屁的人。
要怪也只能怪那位陳棋小同志警惕性不夠高,在手術未成功,論文未發表的時候提前洩露了自己的手術思路和方法。
活該被人“搶”了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