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孫子劉忠田也是拼了,交了罰款又生了六胎,這下中獎了,3個月前果然得了個大胖孫子。
可是一生下來,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就見這小娃娃小嘴唇缺了一個大口子。
兔唇娃娃在這個年代並不是罕見,每村都有,無一例外,都屬於娶不到媳婦被人嘲笑的物件。
這下好了,大孫子的喜悅迅速被兔唇娃娃給沖淡,把這劉忠田給愁得喲,整晚整晚都睡不著。
有同樣煩惱的可不止是劉忠田,他多年的生意夥伴兼老朋友餘愛君同樣生了一個兔唇寶寶。
兩人都是鄉里的能人,走出去那都是響噹噹的大名,這下有多鬱悶就多鬱悶,老哥倆經常相約喝酒,喝完酒就甩酒瘋。
這不,今天兩個失意的爺爺又湊一塊兒了。
“劉哥,你說我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咋生了這兩個玩意兒?”
“噓,什麼玩意兒,多難聽,總是我們的種,也是我們的心頭肉啊。”
“我也知道是心頭肉,可我一回家看到這樣的怪胎我就氣科肝疼,啊喲媽呀,我都沒臉見人了,你知道人家怎麼在背後罵我們?罵我們錢掙多了缺德才有了報應。”
餘愛君氣得一邊哭,一邊直捶打著自己的胸口,顯然鬱悶之極。
劉忠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啪嗒一下將灑杯狠狠放到桌上:
“我就不信了,咱們有錢了,連自各兒孫子的病都治不了?這不是缺德,這是有病,有病咱就治,明天咱們租條船,上地區人民醫院去瞧瞧,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對,說得好,咱們去地區人民醫院,聽說外科主任朱火炎水平非常高,咱就讓他給幫忙補一下,哪怕用黃金堵上這缺口我也願意!”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咱們兩家抱著娃娃一塊兒上人民醫院。”
第二天天不亮,張忠田和餘愛國兩家就坐上了村中的柴油船,往30公里外的越中城區趕去。
越中地區,或者說整個海東省在1984年經濟已經開始騰飛了,所有限制都已經取銷,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越來越好。
兜裡有錢了,也就捨得看病了,不像以前選擇靠一身正氣去硬扛。
所以人民醫院內那是人頭攢動,以前都是城裡工人來公費醫療,現在農民們也開始往人民醫院跑了。
這也導致人民醫院業務水平那是蹭蹭蹭飛速上漲,要是茅春木在這裡,肯定羨慕得口水都流下來了。
外科診療室外,劉忠田快速跑過來,“掛到號了,專家號2毛錢一個,比普通號貴一倍。”
結果劉忠田發現自家人已經跟其他病人聊起天了了。
“老頭子快過來,瞧,這家人也是從斗門趕過來的,他家的娃娃也是兔唇。”
同是天涯淪落人,幾家人迅速熱情起來。
劉忠田伸過頭去一瞧,孩子都已經6、7歲的樣子了。
“噯,你們家孩子這麼大了呀,怎麼才來醫院瞧病?”
甘金華一聲嘆息:
“以前是沒這條件,這孩子剛出身時全家連飯都吃不飽,哪有這錢來看病呀?結果我這孩子在村子裡那是受盡屈辱,都沒有願意跟他玩,還罵他是缺嘴怪。
這幾年下來,你瞧我這娃,性格都變得內向不愛說話,這馬上要讀小學了,我就愁,萬一在學校被人欺負,成績一落千丈,那這孩子可就真的毀了。”
甘金華這話一出,幾個女人紛紛摸起淚,劉忠田和餘愛國互相看了一眼,彷彿也看到了自家孫子變成了人人唾棄的怪人被孤立,不由都焦慮起來。
但這兩人之所以會成為一方富翁,那內心一定是堅強的,百折不撓的。
別人是等,他們是等不了,一定要治,無論花多少代價都要治好。
一口氣湧進三個兔唇寶寶,這讓朱火炎內心有點小高興。
不要怪他沒同情心,他的小高興是,他手中兔唇寶寶病人很多,而且是越來越多,那麼陳棋那個剛成立的“唇顎裂治療中心”成功的把握就越大。
“我跟你們說,這樣的免唇寶寶的確是可以透過手術治療的,但這裡面有個講究,你們是想治好呢,還是想治得完美?”
三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都不明白這位朱主任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