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局長是恨不得讓陳棋直接升做四院的院長,看他把黃壇搞得紅紅火火,再看看四院的半死不活,他就來氣。
但一個是陳棋資歷不夠,這兩年跳三級,讓一個22歲的小年輕當縣級醫院的院長,邱局長有這個魄力,其他老同志意見也會很大。
說實話當個副院長,這已經是衛生系統裡的獨一份了,要不是他的級別到了,誰也說不出話來,否則副院長都當不成,科室副主任都危險。
第二個還是陳棋的年紀太輕,難以服眾。
每家醫院裡面有埋頭苦幹的業務型職工,誰當院長都不管他們的事情,他們不支援也不會反對。
但每家單位是一定會有刺頭,這些刺頭太搞哦。
陳棋去了壓不住他們,到時威信受損了不說,也會造成整個醫院的動盪,這是領導最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說當個副院長,級別不高不低,也不算委屈了這個衛生系統的有功之臣,是最合適的位置。
陳棋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他一個參加工作才2年的中專生就當上了縣級醫院的副院長,夠牛逼了,足夠去他的死黨面前吹吹牛。
沒看到其他同學都還是在小醫生的崗位上做牛做馬,苦苦熬資歷嘛。
關鍵是去了四院,他就可以就近照顧妻子了,這一點很關鍵,也是陳棋再三要求的。
二院的蓋院長聽說他要調出黃壇,可是跟他通了好幾次電話,勸說過老半天了,可惜陳棋不能去二院……
拿到任免書,真的要走了,陳棋內心的傷感一天天也在增加。
在離開黃壇的前一天夜裡,陳棋和嚴書紀兩人在整個醫院裡慢慢閒逛。
這裡的第一磚第一瓦都有陳棋的心血,陳棋還想多看幾年,這一別,以後回來的可能性就渺茫了。
“小陳,你要調離的事情真的不公開?至少要跟單位同事們說一聲呀。”
“書紀,不能說呀,職工們知道,那就是整個黃壇都知道了。這山裡人太熱情了,我要是說我要走了,你看著好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我就甭想脫身,到時人人請喝酒,我是喝還是不喝?
這喝多了傷神經,你也知道我們外科醫生平時滴酒不沾的,到時我喝了這家,不喝那家,這不是憑白惹是非嘛,所以呀,我還是一個個靜悄悄地走吧,就如同兩年前我靜悄悄地來。”
嚴泉信也不多說什麼了,他是山裡人,最清楚這山裡人灌起酒來,能直接送搶救室。
“小陳,不是我矯情,做為老黃壇人,我要替6萬黃壇人感謝你,真心感謝。要是沒有你,就沒有這個外科,沒有外科就沒有現在衛生院的規模。
咱們辦外科的初衷是為了賺錢,為了發工資,但實事求是說,你創辦的外科的確服務了6萬黃壇人,不至於讓他們因為一點小毛小病就丟掉性命,就這個,你功德無量啊。”
陳棋擺擺手:“嚴書紀,要說感謝的人是我,要是沒有你的全力支援,估計現在我還在衛生院內科裡哭鼻子呢。”
呵呵呵,兩人都笑了起來。
“好了,客套話就不多說了,小陳,希望你以後多回家來看看。”
“放心吧書紀,以後黃壇有什麼事情,只要一個電話,天涯海角我都會趕回來,義不容辭。”
“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陳棋就準備坐上了新開通的早班車,一個人離開了黃壇,誰也沒有通知。
唯一帶走的,就是滿滿幾箱子錦旗,他都放在了空間手術室裡。陳棋覺得,這是他兩年黃壇工作經歷最好的註釋和嘉獎。
客車已經發動,售票員在車上喊著:“陳院長,車要開了~~~”
陳棋輕吐了一口氣,對著凌晨薄霧中的黃壇街頭輕輕揮了揮手:
“我走了,後會有期!”